墨泉两人轻手轻脚的将墨松身上的纱布解下,应该是极疼的,墨松在昏迷中发出更大的□□声。
叶林在旁探头一看,长长的伤口深可见骨,皮肉肿胀发红,向两边翻卷着,一缕缕血丝向外渗着。叶林抽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自己的伤口也疼得更厉害了。
“这伤口看起来不太好。”叶林看墨溪准备给墨松上药,心想着遇到这种情况应该先消毒再上药才对,谁知道那些贼人的砍刀沾过多少血有多少细菌?定是没有洗过!可别感染了!
战场上的伤兵很多都救不回来,可不就是因为伤口感染?可现在哪有青霉素,酒精这些东西呢?
青霉素目前不好做,但酒精没有就自己提纯!
叶林立刻阻止上药:“墨溪,先别上药,你叫人去府里要一坛烧刀子来。在准备些用具提炼酒精,等消过毒再上药。
你去找一个细口的铜壶在上面,里面倒酒,中火在下面加热。在铜壶口上接一段粗竹管,从屋里伸到窗外,在外面用小瓶将竹管中凝结出的酒接下。”
“是,奴才这就去办。”墨溪虽然没听懂酒精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叶先生所说的过程,就跟蒸酒差不多,想来也是把烧刀子变得更加醇厚的一种方式吧。
要是叶林知道墨溪所想,便会赞他一声聪慧,因为酒精七十度就会挥发,而水则是到一百度才会变成水蒸气,所以这样就可以提炼出更醇的酒来,烧刀子本来度数就不低,至少也得有四十度了,再这样提炼一番,做出七十五度的酒精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看着东西都准备好了,伤口疼痛难忍,叶林回房去歇着,墨溪也按着他的吩咐熬煮起来,只见那竹管口不一时就有水珠滴下,外面天冷,凝结的也很快。
墨溪让仆役在里头看着火,自己则在外面将凝结出的酒水收集起来,很快就收集了一小瓶,用这酒水给墨松的伤口消毒,人昏迷着都被疼醒了。好不容易消完毒上了药,墨溪就按照叶林的吩咐给墨松四肢,腋下擦上酒精,帮助他降温,许是墨松身子骨还算健康的缘故,用了好药,擦了酒精,温度慢慢开始下降了。
一个时辰后又到了要换药的时间。叶林有些昏昏沉沉的被扶起来,府医将纱布解开,正要给他重新换药,却被他制止了,叶林拱手抱拳:“多谢祝府医,不辞辛苦为我治疗,多亏了您医术高超,我才能这么快就能恢复。学生还有一事相求,想劳烦您再多配些药来。”
说着便示意墨泉将两锭金子放在医药箱中。
祝府医连忙推辞:“叶先生,这是何意?我为你治疗那是应当应份的事,何必如此客气。”
叶林苦笑道:“我这次受伤还连带着我那书童也重伤昏迷,伤口极重看着危险。”
叶林叹了口气:“他办事牢靠深得我意,因此我想寻些好药来治他。但我也知道这药价值千金不好随意给人用,只求您能私下里能多调一些来。若是银两不够,您随时跟墨溪他们说。”
祝府医见叶林态度坚决又诚恳,在心里思量了一下,人参汤吊命到还是其次,有几味快速止血生肌的药确实贵重,长在南疆毒虫密集处,采摘不易,乃是宫里御赐的……
也罢,匀出一些也不是不能,给那奴才用上两次止住了血,再换其他的药吧。看这个叶先生知情识趣,又如此得贝勒爷看中,买个人情给他也好。
于是祝府医也不在推辞,只道:“既然叶先生如此诚心,又如此看重你的书童,我便竭尽所能,但叶先生也须知,这人命由天不由人,那种伤势情况,确实凶险,即便用了好药能不能活还要看那梳头的造化……”
“这是自然的,您放心,我心中明白,用了药就看天命了。”叶林忙答道。他可不是什么人没了就要医闹的人。
府医这才笑道:“那看完叶先生,我也再去看看您那书童的伤势。”
叶林感激的冲他笑笑:“您先喝口茶,稍待片刻。”
又吩咐墨溪:“去把收集来的酒水拿来,帮我将伤口擦拭一遍再上药。”
“这?”墨溪迟疑着不敢动弹。“伤口上擦烈酒,可是项酷刑啊!叶先生能承受得住吗?”
叶林见他迟迟没有动作,也知道他看了墨松消毒时的模样,怕自己文弱书生受不住,可现在这时候,药再好,伤口没消过毒也不放心啊!“切勿犹豫,就如同给墨松伤口消毒一般如法炮制即可!”
墨溪只得听命。怕他挣扎几人将他压住,墨溪狠狠心,细棉布攥湿了酒精在右胳膊伤口上擦过,顿时听到闷哼一声。叶林身体不受控制的挣扎了片刻,才缓过神来,额上已出了一层冷汗,还好右臂伤口虽深但却不大。
府医在一旁坐着,眼睛都惊的微微睁大。他知道用酒擦伤口的法子有利于伤口结痂,可那都是些皮糙肉厚的大头兵才能用,富贵人家谁会用?没想到叶先生也有这等毅力,对着自己也能狠下心来。
“继续!”叶林左肩上的伤口浅一些,但面积却更大。
墨溪又沾了一些酒水,一手按住叶灵的右肩,一手对准左侧的伤口,闭眼狠狠心擦下去。叶林经不住惨叫一声,挣扎的力气大的都要快把几人挥开了。
终于过了那阵疼,叶林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无力的倒在墨溪身上。
“这是怎么了?”突然正堂传来一声问询,听着竟然是贝勒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