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秋心头震颤。
蔚为大观,过去曾在课本里学到的成语至此有了实感。
圆日从其间探头,光是一小截,都灼亮得难以逼视。
随着它升高,周围的橘红愈发浓烈,逐渐变成鲜红,像稀释过的血液,源自破晓的伤痕。
云层缓流,边缘被渲成高饱和的金红。
雪雾化为夕照下的花海。
季时秋入迷地望着,一瞬不眨。
风涌起他黑色的发梢,他情不自禁地往崖畔走。
天那么耀眼,又那么柔和。好像只要走到里面去,所有罪过就会被洗涤和宽恕。
“季时秋!”忽有人唤他名字。
季时秋还魂,循声望去。
是吴虞,不知何时,她已经起身找了过来,还提着那只沉甸甸的双肩包。
她双眼死盯着他,脸冻得苍白:“我就在这。”
“你敢当着我面跳下去吗?”
荒草在她腿边浮动,她把包随手扔在地上,又一屁股坐下,翻出里面的啤酒,用力扯开拉环:
“我从没见过人跳山,我要边喝酒边看。”
许是颠晃的关系,白色的浮沫不断从小口拱冒而出,顺着她指节淌满手背,而她浑然未觉。
她灌一大口,用手背抹嘴,又把另一听啤酒打开,架在一旁:“要么被当笑话,当下酒菜;要么就回我身边来,我们一起敬日出。”
……敬日出。
那么动人的,美丽的,充溢着希望的话语,却快把他击穿了。
季时秋眼眶酸胀,唇瓣开始打抖。
他逆光而立,背后是燃烧的天,风裹出他身形,也将他衬得更为消瘦。
仿佛一碰就会消融。
吴虞的声音变得像嘶吼,一声高-->>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