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子省得。”
交代完正主,老爷子又跟沈叔常再三叮嘱:“去了照顾好你大哥。”
不待沈叔常应声,顿了顿,他又道:“要是发现他有什么身上不舒服的,就赶紧请了大夫过来看,别心疼银子。”
“爹你放心,儿子明白。”沈叔常满口答应。
沈伯文无言,看来原主上次重病,还是把家里人吓着了啊……
由于出来的早,当兄弟二人到达府城的时候,正值傍晚时分。
在府城门口,马车排队进城门时,这高大的城门,还有排的长长的等着进城的队伍,沈叔常不由得看花了眼,转过头跟自家大哥道:“大哥,我之前从没来过府城,咱们那儿跟人家这儿差的也太远了。”
一边说,一边转头看个不停。
沈伯文闻言便笑道:“要不然怎么人家是府城呢?”
说罢,便提醒弟弟:“快到咱们了。”
到了城门口,验过二人的路引之后,城门口的士兵便将他们放了进去,或许是这些天见过太多这样来赶考的人了,说话声音中都透着些许不耐烦,“行了,进去吧。”
沈叔常还是好脾气,谢过他们,就赶着马车进了城。
广陵府城的热闹景象,自然不是长源县那么一个小县城可比的,繁华的街道上尽是行人,不说摩肩擦踵,也往来之人众多,看这个样子,马车是过不去的了。
沈伯文回想了一下吴掌柜跟他说过的客栈所在的位置,便同沈叔常道:“三弟,咱们还是先从客栈,安顿下来再说吧。”
“行,大哥。”到了府城,自然都是听大哥的,沈叔常也没什么意见,只是问他:“但是客栈怎么走啊?”
不怪他不知道路,因为他也是第一次过来府城,之前都是二哥送大哥过来的,不过上次大哥得了风寒,爹就觉得二哥不够细心,就换了自己来。
虽然自己觉着二哥只是看着粗,其实心细着呢,不过也不能反驳爹的意思,只能应下。
沈伯文的方向感不太好,闻言也愣住了,只能大概跟他说了一下方位,只不过他这么说,沈叔常能听的明白才怪,鸡同鸭讲了半天,沈叔常算是放弃了,干脆下了车,道:“大哥,我去找个人问路,你就在这儿等我啊。”
说罢就跳下车往旁边的一个卖干货的摊位上问路去了。
沈伯文:……
正当他也下车打算活动活动的时候,便看见迎面走来了一行人,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应当是原主在书院读书时的同窗们,只不过原主当时读书用功,不怎么沉溺于人际交往,便跟这几个同窗都不太熟悉。
只不过碰都碰上了,招呼还是要打的。
对面几个人自然也看到了他,正在闲聊的声音便停了,走在最前头的是个身穿靛蓝色长袍的书生,圆脸,身形微胖,看见沈伯文后脚步便顿了顿,片刻之后便走了上来,朝他拱了拱手,笑眯眯地打招呼:“延益也来参加乡试啊。”
“陈兄好。”沈伯文也拱手回礼,脸上略带了几分惭愧道:“是,还想再试一次。”
陈学山还想说什么,去了一旁问路的沈叔常已经回来了,回来也没注意旁边还有别人,只道:“大哥,我问清楚路了,咱们走吧。”
沈伯文的记忆之中,这位陈学山一直对原主都不是很友好,说话也经常阴阳怪气,自从原主第一回和第二回落榜之后,便变本加厉,言语越发刻薄起来,方才自己应对他,也只是因为他先同自己打了招呼。
但看他眼里毫不掩饰的不怀好意,沈伯文也没兴趣留在这里听他显然不会怎么好听的话,正好三弟回来了,便以此做借口,歉意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陈兄,我还赶时间,就先行告辞了。”
说罢,也不管对面之人的表情如何,便拱了拱手,同沈叔常一同离去。
直到马车都走远了,陈学山才反应过来,气得呸了一声,骂骂咧咧的,“什么东西!”
他身边的几个人一时之间也七嘴八舌地道:“就是,不就是拜了韩夫子当老师吗,还不是个考了三次乡试都落榜的废物。”
“也不知道韩夫子看上他什么了。”
“李兄说得是,这沈延益啊,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真以为这次就能考上不成?”
只有这一行人最后两个各自带着书童的士子,听到这番话之后,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这两个士子,一人名为张荃,一人名为戴连元,他们二人原本跟这些人并不熟悉,只是在同一个书院读书,来府城的路上碰见了,应他们所邀,便一块儿过来了,只是看眼前这场景,只觉得乌烟瘴气,便知同他们不是一路人了,不若早点分开。
张荃和戴连元对视了一眼,便由张荃上前,跟陈学山辞别:“陈兄,我与连元想先行去客栈,今日一路赶路,也有些累了,想早些歇下,接下来便不与诸位同行了。”
陈学山对待他们二人可不像对待沈伯文一样轻慢,闻言也笑呵呵地答应了,“没问题,张兄和戴兄自去便是。”
“如此,我二人便先行告辞了,祝诸位此番榜上有名。”
说罢,张荃与戴连元便带着小厮一同离开了。
等到他们也离开了,这群人又故态复萌,说起了张、戴二人的坏话。说他们二人假清高,平日里为人就装得很,眼高于顶,看不上他们这些同窗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