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姑娘叫了一声,似乎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竟是卡住了。
林络绎哭笑不得,装模作样地在猫脑袋上打了一下,“你这个偷花贼。”他说着,又对小姑娘道,“不好意思,这猫……”他本来想说这猫不是故意的,可是看看伊莎这幅还没吃够的小表情,这句话怎么都说不出口,“这些花我赔你,多少钱?”
小姑娘愣了一下,低头数了数篮子里少掉的几朵,比了个手势道,“二十块钱。”
匆匆付完钱,林络绎就红着脸携猫潜逃了。他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好像刚才偷鸡摸狗的是他自己一样。
跑了两步,发现霍夕山没有跟上来,林络绎回头小声叫他的名字,后者仍然停在小姑娘的面前和她说着什么,然后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纸币请她收下。
“你干嘛?”林络绎的脸还红着,额头上写着大大的“尴尬”二字,看到霍夕山又拿着几支花走过来感到有些好奇:“喂猫?”
“不喂猫,”霍夕山摇摇头,从余光里瞥了伊莎一眼,换来伊莎同样的一记鄙视。他把几支花放进林络绎手里,微微笑着,“喂兔子。”
“?”
“送你的。”
距离表演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原本晴朗的天气忽然毫无征兆地下起雨来。
霍夕山和林络绎谁都没有带伞,在瓢泼的雨幕中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直到伊莎的皮毛被雨打湿不舒服地“喵喵”叫起来,两个人才回过神来。
“怎么下雨了。”霍夕山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懊恼,一边说一边张开手挡在林络绎的头上,“先找地方避避雨?”
“嗯,”林络绎点头,“别挡我,你也挡挡你自己,我有猫呢。”他说着就把伊莎放在了脖子上,有些得意地看着霍夕山,“这不就好了?就是稍微有点重。”
霍夕山忍不住笑了一下,“稍微?”
“好吧,很重。”林络绎叹道,不过随即又打起精神自我催眠,“没事,我可是征服三倍重力的强者,这点重量不算什么。”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肩头一轻,霍夕山用一只手拎着伊莎的后颈皮毛把它提了起来,眉尖微挑,“淋了雨果然又变重了。”
伊莎仿佛能听懂似的,在半空中挣扎了一下,恼怒地叫:“喵!”
“唉,这也不是它的错。”林络绎笑着替它辩解了一句,又转过半边脸压低声音一脸无奈地对霍夕山说:“看破不说破。”
两个人冒雨把伊莎送回了小酒馆,又等了一会儿雨势渐小,林络绎看了看时间发现表演开场快开始了,两个人便问酒馆老板借了一把伞,撑着伞往集市中心的众神剧院走去。
春天的风缓缓地从不远处刮起来,谈不上猛烈却很闹人,把雨丝吹得左摇右摆地沾在身上,哪里都湿漉漉的。
下雨让集市的生意冷清了一些,道路两旁的商贩们趁着这个时间搭好了雨篷,又坐回原来的位置互相聊天,不远处有一个只穿着草裙,上半身涂满油彩的流浪乐手在演奏一种林络绎从来没有见过的乐器。
那声音婉转悠扬,十分动听。
林络绎听得入神,一不小心踩进路上的一个小水坑里,污浊的泥水飞溅起来,转眼就落在他的裤脚和鞋尖,变成湿乎乎脏兮兮的一块水渍。
林络绎:“……”
“去旁边擦擦。”霍夕山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抬抬下巴示意旁边有一顶小小的帐篷可以暂时避雨。
站在帐篷门口,林络绎摸着鼻尖感觉有些窘迫:“我也不是经常这样。”他忍不住替自己辩解了一句,摸出一张纸巾蹲下身把溅到泥水部分略略擦了擦。
当然擦不干净,不过不太湿就行,回到飞船上让家用机器人帮忙清洗一下就行了。
“好了。”囫囵擦完,林络绎直起身子,正要开口说什么,帐篷忽地一下被人从里面掀开了。
一道沙哑的女声从被掀起的缝隙里传了出来,“两位客人来这里是要占卜吗?”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暗红色长裙,脸上还蒙着黑色面纱的少女便从帐篷里走出来,她一边掀开厚实的门帘一边对他们屈膝行礼:“请进来吧。”
大概是由于这个场景实在过于像是诈骗,地球人林络绎的警惕心立刻就上线了,只见他拉着霍夕山往后退了半步,连脸都板了起来,低声拒绝:“不用了,我们避一下雨,这就要走了。”
少女笑了笑,没有说话。反而是之前那道沙哑的女声继续说:“我们古吉坦人占卜是最灵的,而且凡事都讲究缘分,这么大的集市,你恰好在我的帐篷下避雨,而我今天又恰好还没开卦,这一切都是命运注定的。况且我看你的同伴人高马大身手不凡,而我和莉莉不过是两个寻常女子罢了,难道还能对你们产生什么威胁?”
她说得在理,但是林络绎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动。
少女也笑道:“请两位放心,按照我们古吉坦人的规矩,每天的第一卦都是免费的,两位来都来了,何不进来看看呢?”
“来都来了”确实是一件大杀器——这么大老远的来都来了,此生也不知道还没有
第二回,占个卦又能怎么样呢?更何况还是免费的。
“放心吧,她们不是骗子,旅游手册里面有这个项目的推荐,占卜师一天只卜三卦,据说很准,要不要试试?”见林络绎犹豫,霍夕山适时地俯下身在他耳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