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不愚越想越觉得韩元吉所说的定是这位女子。暗想这女子也忒地不忌其它,这深更半夜同一个大男人在玩闹,也不怕别人见着笑话。
正自羞喜忐忑,只感眼前一亮,却已滑近一座建造十分雅美的房前。
那女子笑道:“官老爷,到府了,是你自己下来,还是让小的帮你下来?”
皮不愚道:“随你的便。”
那女子道:“人家说甚么‘男女授受不亲’,那你就自己下来罢。”
皮不愚苦道:“姑娘快把我放下来,免得教人看见会笑话咱们。”
那女子道:“好罢,见你这般可怜,就救你一次。人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然,让你在这吊一夜。”口中说着,已把他给放了下来,然后推进屋里,把门关上,遂才解网。那女子解着网道:“我把你放出,你不可来打我或立即逃走,否则还将你吊回去。”
皮不愚出得网来,不由向她瞧了一眼,但见这女子生得果然秀美之极,年约二十左右,眉如墨画,睛如点漆,身材窈窕,眨动两眼时,目光可亲之余,又略带些狡狯之色。
这少女也见他生得浓眉虎目,英凛非凡,暗道此人果是条好汉,与众相别。皮不愚见她清秀无伦,浑体挥香,不由心里砰砰跳颤,不敢再看。这少女道:“皮将军生得龙形虎状,果然表态不俗,只是太过高傲,目空一切。”
皮不愚惊羞道:“不敢。我还有事,不再相扰姑娘了,在下告辞。”
那少女道:“不行。你除非答应教我练武,否则的话,我不放你走。”
皮不愚道:“你既能把我擒住,还跟我练什么武,我应跟你练武才对。”
这少女道:“管他谁跟谁练,你需得答应。”
皮不愚道:“那就改天再说吧,我先走了。”
少女冷笑道:“果然傲得厉害,那你走罢。”
皮不愚心想:“若不瞧在虞将军的面上,今日非教训你一顿不可。”
那少女突然问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在骂我或想教训我一顿?”
皮不愚大讶,心道这女子果真聪明,竟能猜破我心里所想。便说道:“我真有这种想法,但没骂你,只想教训你一顿,你既然料中,我就不为难你了,有时间再找你算账,把你也吊起来。今天却晚了。”说过,转身出门。
那女子冷笑道:“阁下倒挺自信,我等着你来教训我,只要别后悔就行。”
皮不愚也不答应,暗思这少女刚才的言中之意,心想:“不知我会后悔什么。”向她微微冷笑道:“你等着罢。”说毕,出了房门,一提真气,身快如箭。斗然射出。
不及一丈远,忽地眼前一张粗网,心中大惊,欲出掌去削,那网却猛然收紧,将他再次网住。皮不愚出掌斩,但那网绳似用牛皮驼筋类物所编,异常弹软。紧接网外又缠裹数层,哪得挣开?那少女挥索轻灵,片刻间又将他的手足重新绕紧,复吊于铁丝上。
皮不愚怒道:“你是人还是妖?干么老跟我过不起?”
那少女也学他道:“你说呢?”
皮不愚道:“你若再不放我,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那少女唯冷笑一声,入屋“砰”地一下,把房门关上,在屋里道:“你别吵了,我还要睡觉,等清早起来练武时再放你。”但见屋内烛光灭掉,显是那少女已灭灯就寝。
皮不愚心中苦极,暗想自己从未在人面前载过跟头,这次倒好,却被一个小丫头屡次擒拿。想胡玉等人还在厅里饮酒,自己久时不回,韩元吉再把众人叫来寻找,那可齐了。又想虞允文怎有这个顽皮不训的女儿?心里着急,于是开口小声道:“姑娘,姑娘,我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快把我放了罢,今后听你的话就是。”叫有两遍,不闻回音,凝耳细听,却闻屋内竟鼾声微起。皮不愚大怒,骂道:“小妖女,死丫头,臭丫头,我如不看在虞将军的份上,早打死你了,你道自己本领大是不是?臭丫头片子。”
正自骂得开心,突见那女子若鬼一般飘至近前,手持一根木棍,照他腚上一阵乱打。
皮不愚怒道:“你作死的难道?”
那少女理也不理,依然抡棍敲打。下手倒甚沉重。皮不愚运功护体,只听“咔嚓”一声,那根木棍受震折断。这女子重新回屋,又拿来一条软鞭,缠成双股,朝他屁股上继续抽打,边打边骂:“臭小子,我这叫‘欲擒故纵’,你懂么?”
皮不愚唯恐这叫骂抽打声被别人听见,便道:“你若是个男的,早将你打死。”那女子也道:“你若是个女的,早将你打死。”口中说着,软鞭抽的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