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听完眼前有点晕,她想,倒也不必往这个方向悟。
杳杳还觉得自己找明了缘由,继续同她分析。
“那他今日挤兑我两句确实情有可原。”她感同身受般地点点头,“就连我这般大度的人,也偶尔会因为朋友之间的这些事情吃吃味。”
她又转而问银杏:“那我今日因为他一句话就同他发怒,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银杏一时不知道该同情自家姑娘天然异于常人的脑回路,还是该同情大概率被歪曲解读了意思的周公子。
杳杳还在反省:“你想,他待我确实不错;指教我的时候虽然嘴巴讨厌了些,人确实尽职尽责的很……而且我之后还要同他相处好长一段时日呢。”
银杏:“……”
杳杳哭丧着脸问银杏:“我是不是应该再去哄哄他?可是我先前也想逗他开心的,他凶我。”
银杏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儿,杳杳就嘘她,不许她说:“你不要应是。让我缓缓,让我缓缓。我缓好了自会去同他赔礼致歉的。”
她这样说完,就好似安慰到了自己,又扬起小下巴,是寻常日子里的得意模样。
银杏却想,自家姑娘八成是误会了周公子的意思,缓缓也好;不然周公子若是知道了姑娘心里是这般想的,只怕要吐血。
清晨。
杳杳洗漱完毕,屏退了银杏,一个人静坐在妆镜前。
这一缓又缓了两日。
周云辜没来找过她,她也乐得做缩头乌龟。只是他们先前约定好每逢三日,周云辜便亲自教导她一日,眼见着今日到了日子。
她打开妆奁,一面小镜子镜面朝下倒扣着。
杳杳手指伸上去,触到镜子背面冰凉的繁复花纹,一个激灵。
“唉。”她收回手,“还是算了。”
她连如何同周云辜相处都没思虑清楚,若是这古怪的镜子又出了什么新岔子,她可就真顾不过来了。
就这么片刻的耽误,银杏在外面唤她:“姑娘,周公子来了。”
杳杳应了声好,又对着镜子简单收拾了自己一番,就往屋外去了。
周云辜依旧是一身浅色衣袍,此番抱着两柄剑,见杳杳出来了,丢给她一把。
杳杳忙不迭抱住,剑有些沉,她一个踉跄。
周云辜就趁她手忙脚乱之际,打量着她。见小姑娘脸上没有什么对他的怨怼之气,神色也如往常一般活泼,他暗自松了口气。
“周周师父。”杳杳站定,真正见到了人,她反而觉得轻松了几分,不由自主就乖巧顺从了些,“早呀。”
小姑娘望向他的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不像是还在记仇。周云辜抿了抿嘴角,终于放下心来。
“先前教你的东西,有好生温故吗?”
杳杳点点头。那卷文字她瞧着莫名亲切,很是看进去了一些,这两日也时常拿出来温故,如今几乎可以倒背。
周云辜并不意外,反而觉得心中的一些猜想好像得到了更多的印证。
他将心神收回,看似随意地掂了掂手上的那柄剑,手腕一翻,划出几乎无形的凌厉剑光。
一片新落下的叶被劈成了两半儿,晃悠悠地落地。
真精彩。杳杳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