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祐谦顿时觉得这辈子花费在寻仙问道上的几十年,都是白过了。
两人在山中行走。
杜祐谦问:“师父,刚才在云中,您为何叹息?”
“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而已。”老道露出缅怀之色。
“您的朋友?廖亦澜廖大侠?”
老道想了想,摇摇头,“不是他。这位故人……其实算不上朋友,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能让师父记忆深刻,那想必是位有道真修吧。”杜祐谦随口说。
老道笑道:“并非如此。我记得……你是晋国人吧?或许你没听过他的名字。不过在吴国,虽然已经逝世近一甲子了,他的名字依然家喻户晓。”
杜祐谦心里忽然有种预感。
“他叫杜祐谦,初代佑德公。其实以他的功劳,封王也不为过。若不是他,恐怕,吴国都已经……不存在了。纵观吴国八千年历史,他也是屈指可数的风流人物。”
果然。
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提及,让杜祐谦有些别扭和怪异。
还有那么一点点赧然。
有种碰到自己小迷弟的感觉。
上下八千年的风流人物?
我没那么厉害吧。
过誉了,真的过誉了。
关键是,他实在不记得自己上一世在什么地方见过陶老道。
“师父,您……和那位佑德公,是怎样的交情?”他试探着问。
“没什么交情,只是一面之缘。注意脚下,紧跟为师,小心别陷入阵法。”
见老道显然不想聊这个话题,杜祐谦也只能暂时压下疑惑。
林中,惊鸟纷飞。
走了百余步,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一条玉带般的瀑布从天而降,落入潭水中。
彩虹横架,水花快乐地飞溅,不时有威武雄壮的各色大鱼从潭水里跃起。
潭水边,有不少穿着道袍的男男女女。
有人在浣洗衣物,有人坐在石头上摇头晃脑地看书,也有人围成一堆,热烈地交谈。
也有人抱着一坛酒,痛饮一番后,孤独而美丽地舞剑,自歌自舞自开怀。
杜祐谦抬起头,眯眼看着瀑布上方,那里有人凌虚御剑,有人醉卧云端。
也有仙鹤翱翔,有青鸟高歌,有模样古怪的异兽在空中愉快地划动四肢。
而这一切的背景,则是一座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高大巍峨的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