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吃不上饭也没什么问题,你活得太好玩了,”花老师温柔地说:“看得我心情都很好。我挺喜欢你这种风格的,回头作为粉丝关注一下你。”
许星洲笑着给老师留了名字,回了位置,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未读消息。
是林邵凡发来了一张照片,他到了虹桥机场了。
许星洲啪叽啪叽打字,告诉他:“今天天气很好。”
外头阳光明媚,晴空湛蓝,树枝抽出新芽。许星洲突然想起小时候,那些童话故事都是她父母在睡前讲给她听的。
——再讲一遍嘛,妈妈,求你啦。小星洲趴在妈妈怀里撒娇,我还想听星星月亮裙子的故事。
而桃太郎的故事是1999年的冬夜听的。那天夜里非常冷,红塑料闹钟放在床头,她爸爸讲完之后就给小星洲盖上了被子,甚至温柔地掖了掖。
时间过得多么快啊,许星洲模模糊糊地想。记忆中那个年代的人们喜欢穿阔腿裤,喜欢把衬衫扎进裤子里。二十年一个轮回的时尚都回来了,可是没有人会回来。
——毕竟离婚的人,谁会回过头去看呢。
那一瞬间许星洲只觉心中深渊复苏,几乎将她一口吞了进去。
那种感觉其实极为可怕,像是突然被扯离了这个世界,不想对任何东西有反应,想把自己关进壳里。那一瞬间仿佛这世上一切都变成了黑洞,一切都在呼唤她,想把许星洲撕烂成碎片。
不行,不行。
许星洲痛苦地喘息,逼着自己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绚丽温暖的世界。
这个世界多么好啊。许星洲眼眶有些发红地想。这世上还有数不尽的未知与新鲜的事物。
她还没驾车穿越帕米尔高原,还没看过草原上连绵的雨季,还没看过尼亚加拉瀑布与飞跃峡谷的藏羚羊,还没有活到一百二十岁,头发仍然浓密而乌黑,嘴里的牙齿甚至无一颗脱落。
为什么要绝望?她问自己。这世界美好如斯,而她仍然年轻。
许星洲最终没摸出那个小药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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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之后许星洲将讲义丢给程雁,让她先送回去,自己还有事儿。
程雁:“又有什么事儿?”
“搞校风建设,”许星洲抓了抓头发,把一头长发抓得松松的,在阳光下对着教学楼的窗户补了一下唇膏:“要拿丙烯画石墩子。”
程雁:“……”
程雁纠结道:“你们校学生会这么闲的吗?”
“你可以问问,”许星洲将头发捋顺,用丝巾松松扎起,说:“我们确切来说是屁事多,不是闲,你这么说我们所有部员都会觉得委屈。”
程雁想了想,感慨道:“……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然后许星洲从包里摸出小散粉……
程雁难以理解地说:“你不是去画石墩子吗?!”
“今天要见人的,”许星洲严肃地说:“不能灰头土脸,就算去画石墩子,也得做个精致的猪精。”
程雁:“……”
许星洲平时鲜少化妆,一画却极手巧,桃色日系空气感,画出来简直是人面桃花。
程雁简直有点不能理解,许星洲补完妆立即踩着小皮鞋跑了——她的背影像只燕尾蝶,程雁终于注意到她甚至穿了新买的连衣裙。
程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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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斑驳地落在林荫道上,秦渡看了一眼手机,谭瑞瑞发来微信,说自己和部员在二教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