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白露伸了一个懒腰,仔细打量起这座院落来。
“上次买下的屋子呀。怎么样,还不错吧。”赵仲晨含笑,环顾四周。
原来赵仲晨买下这个屋子后嫌太小,将隔壁院落也买了下来,打通,变成了一个带着小小院子的三进房。
这里本不大,却被他布置十分典雅,竹藤家私、藕色帐幔、瑰红色凌霄窗纱,映着屋外簇簇翠竹,一股活水从院子里绕过。赤足站在门边,听着门栏上挂的风铃声,即便是如此阴冷的天,依然很是惬意。
“不错!安安静静,真是喜欢。”朱白露由衷赞赏。最起码这个平原世子眼光不俗,布置的悠然淡雅、安静怡然。
“喜欢就好。这本是你的院子。这些人的契改天让范刀给你。”赵仲晨当初生怕她不喜欢。
朱白露这时才想起那张地契来。
她歪着头,摸着下巴,琢磨着。有房子住,契也在自己手里,貌似这样也挺不错的哦。只不过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少年带来的,怎么个感觉就有些不踏实呢。
经过这段时间的互相试探,她似乎有些懂了这个少年。他不喜过于委婉,更喜欢直接点。
那他到底想要她的什么东西呢?经过上一世的欺骗和看清楚这一世的虚伪,她再也不可能相信任何人。所以她的话自然是半真半假。
“那阿晨哥哥,其实我母亲那里也就还有一幅画而已,天天挂在屋里呢,应没什么秘密。我母亲像宝贝一样,拿出来应该很难。我虽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在找竹溪先生的字画,书稿。但是我可以求我母亲,只为能让母亲和妹妹平安。但是,万一不是你想要的东西,你还会不会不保护我们了?”
这孩子很敏锐。被她依赖的感觉很不错,只要她不妨碍他,他也不介意保护一介小民。更何况他真心比较同情和喜欢她。
赵仲晨眯了眼,拂去她头上那一片枯叶,点点她的鼻头,温和地笑道:“当然会。”
“君子一言。”朱白露高高举起了小手。
赵仲晨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那小手:“驷马难追。”
“这还差不多。”朱白露高兴地跳了起来,拍着小手道,“阿晨哥哥,你不是说那些想升官发财做皇帝的才喜欢竹溪先生的东西吗?按理说你都是世子了,又是的唯一侄子,升官发财什么的应该不需要啊。那你拿来做什么?”
这话说得,隐身在屋顶的赵一差点跌落下来。朱家小娘子,这话可不要这么直接好不好。他一个手势,赶紧让人遣走下人。
抄手游廊上,赵仲晨唬了脸,严肃道:“不可乱说!”
不愧是皇家贵族,忽然变脸,还有点点吓人。传闻中的平原世子喜怒无常,倒是真的。如果心狠手辣也是真的不好玩了。
“信不过拉到。反正我也不想知道。”朱白露鼓了腮帮子,耸耸肩,翻个白眼,缓缓转身,准备离去。
却听见赵仲晨在身后低声道:“世人皆以为我的母妃为了父王出了家,在家庙里。其实,她是被赵王关在宫里。我想瞧我母妃,他便想各种法子来折磨我。近些年,他不知从哪听说了竹溪先生的事,便开始让我找。之前我找了很多画,都是假的。”
朱白露站住了脚,两眼不停眨着。这不好玩了,真不好玩了。早知道就不问了,这一问就问出皇家秘事来,不是好事。
“我没听见,没听见啊。我不知道啊,什么都不知道啊。阿晨哥哥,我走了。”朱白露摇着头,捂了耳朵,拔脚就跑。
可惜,才几步就撞在一个人肉墙壁上。
那人好像生气了,光从他步步逼近的压人气势便可知道。
朱白露后退两步,靠在了柱子上,她害怕地低了头,却听见头顶少年怒道:“抬头看我!”
“不要!不要!”朱白露捂了脸,摇着头。不用猜她都知道有人怒了。
既然想凑上来,那就不要怪我了。一个人背负的路多痛苦?赵仲晨气极反笑,一把拉下她的手,掐住她的脖子,逼着她的头渐渐上扬。
从雪白的袜子到雪白的衣摆一直看上去,赵仲晨扭曲的俊脸出现在她面前。
朱白露忽然有些后悔,她为什么要问个究竟。
赵仲晨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一只手猛一下拉开衣襟,露出伤痕累累的胸脯,恶狠狠道:“你不是想知道吗?看啊,你不是想看吗?给你看!”
那些伤痕有深有浅,新伤旧痕众横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