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若兰好会才止住笑,埋头望着陈慧敏道,“我是疯了。自从你嫁给了礼生表哥,我就疯了。他明明说好不会碰你,一年后就休了你。不料你却生了露姐儿,接着又生了浅绿。我等不及了,我不能等表哥动手,我要自己动手。所以,你别怪我,这一切你要怪,就怪自己的命吧。为了曦姐儿,这一切都值得。”高若兰翘着兰花指,得意洋洋取下腰带,步步走向陈慧敏,“你是不是觉得浑身都软软的没力气?对了,我就放了一点点软骨散而已。”
那时候陈慧敏刚挨了朱老夫人的几拐棍,本来就疼痛难忍,中了软骨散更是无法动弹,只得眼睁睁看着高若兰面带狠意,步步逼近。
“你又何必解释?其实你心里也是害怕的。”她淡淡笑了。她们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
“你闭嘴!再说,我现在就捏死你。”被说中心事的高若兰气得啪啪扇了她两耳光,拿着腰带喘着气。
恼羞成怒,陈慧敏轻蔑地笑着闭了眼。
许久,她却没等到高若兰的腰带。
她只听见她在她耳边冷笑的尖锐声:“现在我还不会杀你。我只想让你明白,你们母女三人的性命都在我的手里。离他远点。听见没!你走着瞧!哼!”
她再次睁开眼时,高若兰已经离去,只留下一阵淡淡的兰花香。
那是高若兰最爱的香味,以证明她来过。
自那刻起,她深深怀疑起朱兴敬当初娶她的动机。
她便开始给朱白露和浅绿做衣衫,开始想后路,直到露姐儿出现才想明白。她会将文集和图稿给平原世子去救珍珍。至于竹溪先生留给她的私人物品,就给囡囡做个念想。
其实,她早看清楚了这个表姐的性格和朱老夫人十分相似,口腹蜜剑,蛇蝎
心肠便是如此,她们美丽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狠毒的心。对她不利的事和人,绝对是毫不留情。
若说高若兰是为了礼生表哥,那朱老夫人又是为了什么?表姐明明撕破了脸,却也不敢真的下手,只怕是老夫人并不知道她去找她,还有可能便是朱老夫人对她还另有安排。这是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不过她相信,随着她身体的虚弱、露姐儿的长大,她们终会露出马脚来。
不是吗?高若兰都忍不住了,朱老夫人应该也会很快出现。
所以,当半夜看见朱老夫人站在床榻前,她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来的太快了点,她还没准备好呢。
朱老夫人见她不语,重重顿了顿拐杖,道:“你知道,当年如果没有高府收留你,没有朱家替你易容,你觉得你躲得过那么多年吗?你也知道,当年如果不是敬哥儿非要娶你,我是不会让你进了门。”
“母亲的话,慧敏不懂。”这些话当年她翻来覆去说过很多次了,今儿旧话重提又是为什么?她趴在床头,额头碰着冰冷的地面,看着朱老夫人翻看着案几上的竹简。
竹简从最初的快速翻动到慢慢挪动,朱老夫人的眼睛从不屑到惊讶到明了。
她恍然大悟。原来高家也是为了竹溪先生的东西而来。只是竹溪先生去世已有七八年,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不要装不懂!高府当年收留你,只是为了给你个栖身之处。但是你处心积虑非要嫁给敬哥儿。我都忍了。但是,这是什么?藏的倒是挺深,装的也挺久。你要害人就去害别人,装作一副无辜的样,为什么要来祸害你的恩人?”朱老夫人怒了,重重拍在案几上的竹简上。
原来如此啊,自始至终她就没想过要嫁给朱兴敬。是他在她堕马后,哭着表白,是朱老夫人亲自提出这段本可以作废的婚约。现在怎么就变成了她装无辜?
“慧敏的嫁妆都是高府所出,每一样都经过母亲之手。多年来,慧敏怕对朱府不利,深居浅出。这竹屋住了七八年,有什么都一目了然。至于母亲说慧敏藏了什么东西,母亲从没问过,慧敏不知。若知,一定早早奉上。”陈慧敏冷冷回答,渐渐立起身来,端坐好。
朱老夫人怄得几乎要吐血,敢情这几年他们为了这东西是白操心了。
要知道,陈家做为当时第一大世家倒了后,赵王并没得到多少财物,只是得到了一车又一车的竹简。所以她才救了陈慧敏。而得知陈家最后的财产其实便是竹简后,便设计好了让陈慧敏落马后不久身亡,没想到那个该死的竹溪先生临走前来看望了她,还和敬哥儿密谈一番。不多久便传来竹溪先生的死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便来宣布一定要娶她,还以死来威胁她们不许动手。
最后,搞得她都不懂儿子的心了,不是喜欢若兰表妹的,怎么变成了喜欢慧敏堂妹。还说儿子对两个都上了心。
当然,最重要的是,儿子说她肚子里有了他的骨肉,加上前皇后还在,她不得不妥协。这一妥协便到了新赵王登基,前皇后变成了太后,也去世了。朱白露也出生了,有一次绝好的机会在眼前。朱兴敬却又说孩子年幼暂时不能没了母亲。
等过了一年,外面开始疯传得竹溪先生文稿者得天下。朱兴敬兴奋异常回来说,文稿肯定在慧敏手里,因为他无意在她书稿里发现了一篇水车制作篇。等他慢慢哄她拿出所有的文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