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似皎月,目色薄凉。
当然,他看上去也比范伢年轻了很多的,甚至比很多学博都要年轻。
他的身上,同样也是没有气的。
身体也不似范伢那样千锤百炼。
甚至可以说是单薄,有种吹弹可破,弱不禁风的错觉。
行走之间,便向一张薄纸那样淡然而过。
檀缨所见所感,唯有苍凉。
就好像他的脑子里,身体中,都是空的一般。
虽然毫无温度,但祭酒此行一路,还是与学士和讲师们点头微笑。
直至站在主座前,方才压了压手。
“请坐。”
这个声音如预料般毫无感情,亦如预料般年轻。
待众人落座后,这位祭酒又望向宫门前。
“君请自便。”
站在门前的白丕当即回礼,就此拂袖回身,负手退去。
看那大摇大摆下班的样子,准是奔歌楼去了。
随后,在全场的注视下,祭酒拾起了眼前的高杯:
“我是祭酒韩荪,愿诸位学有所成,道有天应。”
话罢,一饮而尽。
学士们难免惊愕,但还是随之而尽。
祭酒,即是学宫的宫主,最高的长官。
这样的人物讲话,不是先该用古文声明要义,间歇饮过后,再谈谈自己的想法么?
这就直接闷了?
讲师们对此倒是很习惯。
范伢与韩荪交换过神色后,这便朗然道。
“我是学宫的司业,范伢,此次清谈由我主持。
“过程中,诸位可以私谈,不大声扰乱即可。
“那么第一件事,是确定几位学士的老师。
“先请3号学士起身,介绍自己掌握的知识,说明现在有无学派和老师。”
全场木讷。
进入流程太快,有点反应不及。
但3号谢长安,那个位列次席的高个子马脸青年,还是立即站了起来,快速整理好思绪后躬身道:
“学生谢长安,齐国人。
“自幼学习医家之道,志亦在此。
“然学生愚笨,距离医家先贤所说的‘愈己,救民,济世’,还有很远的距离。
“学生曾在多位老师的门下学习,现已出师。”
听过他得体的介绍,学博们都颇为满意。
在正式收徒之前,这样的介绍是很有必要的。
像这样简单了解一下,确认与弟子志向相融,才好让老师站出来正式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