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曾为闵如此唯唯诺诺,沈翎便气不打一处来,她仍是面色严肃,以前她很少对手下生气,更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怒不可遏,可这一次是实实在在得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至少不能无端把人放走,还是在她晕倒而不知情的情况下。
“你为何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放人?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这话在沈翎嘴里说出来,实在是新鲜,有有几分无理取闹的意味,可正是因为对着的是曾为闵,才会教人觉得她真真儿是歇斯底里了。
“我都已经说过,这件事是我默认的,你就算是要找人麻烦,没有必要再纠结了。”
宋钦瑜见沈翎数落曾为闵,也不由得再次开口帮他说话。
“我在教育他,不用你管。”
沈翎没来由地觉得一股子燥意,闷声反驳他。
宋钦瑜被她反驳,如同给予了重锤,也说不出话了。
不过旁人眼睛看得清楚,知晓她生这么气,正是因为她太过于真心实意为景祀着想。
说起来景祀遭受了这么大的事儿,正是因为他前有追兵,后又重伤昏迷,现在就算被带走,也的确很难不为他操心。
不过景祀是何许人?他那手下既要铁了心把他带走,就正是有办法把他治疗好,也不需要为他担忧太多,可似乎沈翎并不懂得这个道理,她只晓得他现在去向不明,也正因此才要无休止地对曾为闵抱怨。
思及此,宋钦瑜心里无限落寂,眼眸低低垂下,嘴角也垂了下来,看着眼前渐渐凉掉的汤药,心中愈发感到不是滋味。
“郡主,私自放走国师是我的不对,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可要先注意着自己的身子,否则便是大大的不好了。”
曾为闵被她数落的不敢再反驳,也劝住了宋钦瑜别老是往她火气儿上撞,倒时倘若再发生了些什么不好的,何尝不是大大的不划算?
“我知道的。”他手一直被曾为闵管住,心中恰好不爽,不由得出声提醒他教他别再动了。
两人一唱一和的谈话落在了沈翎耳边,她的怒意未曾消减半分,反而更加怒火攻心。
见沈翎低声笑着,眼里闪着苍凉,好半响后她也不再说话了,周边的气氛低沉的可怕,至少令曾为闵无法传上来气。
宋钦瑜沉吟了半响,他想劝沈翎无论如何先顾自己,至少等自己养好身体再找景祀,如今即便知道他去哪儿,自己的身体不好,找到了他也没有用。
可他话到嘴边,又生生吞了下去。
这话的确是不怎么中听,以至于还未等他说出口,就迎面对上了沈翎那被略带冰冷的目光。
她的平时不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别人,但若是忽然这么瞧人,有些令人意外。
她的确是能够懂得旁人是想要说些什么的,以至于不等宋钦瑜开口,她那像是会扎人的目光就刺的宋钦瑜就说不出话。
她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头疼欲裂的目光没有好转半分,看着曾为闵仍是执着于求情的模样,她心中火气更盛。
“出去吧。”她决定隐忍,至少不再明面上这么发作下去。
可曾为闵摇了摇头,不打算离开,“郡主你的身体没有好转,我得在这陪着你,我得等等。”
他对待沈翎,有着说不出的执着和死脑筋,至少不到黄河心不死,让人为他的执着感到动容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