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丹和荆轲被放了出来,成蟜带着他们往下榻的屋舍而去,虽然不是甚么主殿,稍微偏僻了一些,但一应用度齐全,甚至十足周全。
燕丹越看越奇怪,成蟜笑眯眯的道:“你们师徒相想必还有体己话儿要说,蟜站在这里也是多余,那蟜便先离开了?”
成蟜施施然走出屋舍大门,只留下燕丹、荆轲和鞠武三人。
“师傅!”燕丹焦急的道:“秦人这是甚么意思?为何将我们从牢狱中放出来?还有,使者到底怎么说,有没有为难师傅?”
鞠武一笑,避重就轻的道:“丹儿放心,师傅没有甚么为难的,你住在这里,也不必再去牢房了,想必……使者都来了,秦王也不好再叫你住牢房,对不对?”
燕丹总觉得说不过去,心里隐隐约约奇怪。
鞠武不给他再问的机会,又道:“丹儿,这些日子你在牢狱中,身子也不好,趁这个机会,好生将养将养才是。”
他说着,转头看向荆轲:“你陪着公子,照顾好公子。”
荆轲点头道:“武君子放心,便是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好公子。”
鞠武道:“丹儿歇息罢,为师还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
说罢,转身离开了屋舍。
吱呀——
鞠武推门出来,便看到有人站在门外远处的大树下,正是成蟜。
成蟜抱臂靠着树干,这么远的距离,旁人一定听不清屋舍之中的说话声,但成蟜不同,成蟜五感发达,听得是一清二楚。
成蟜道:“武君子为何不告诉燕公子实情?”
鞠武沉默了一阵子,这才道:“哪一个做儿子的,能相信亲生父亲要杀他?”
成蟜略微有些感叹,亲情这种东西,对自己来说十足的模棱两可,成蟜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倒是在做公子成蟜的时候,从嬴政的身上体验到了奢侈的亲情。
对于一个普通家庭的成蟜来说尚且如此,更别说是生在天家的燕丹了。
成蟜道:“长痛不如短痛,燕公子总有一日会知晓的。”
鞠武叹气道:“再等等。”
成蟜摇头道:“武君子,你这般惯着燕公子可是不行的。”
“是么?”鞠武道:“可依我之见,王上不也这般惯着成小君子么?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嬴政在路寝宫等了一会儿,成蟜便回来复命了,路寝宫中无人,寺人宫女全都在外面伺候,成蟜也不必避讳甚么,走进来直接搂住嬴政的腰身。
嬴政抚摸着他的鬓发,轻笑道:“蟜儿今日怎么如此撒娇?”
成蟜仰起头来,道:“哥哥,方才武君子说,你惯着蟜,有这回事么?”
“是么?”嬴政挑眉道:“寡人怎么没觉得,看来往后寡人还要再努力一些才是。”
成蟜拍了拍嬴政的肩膀,道:“哥哥,再接再厉,蟜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