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星冷冷道,“我只说剖腹,我说自杀了么?”
孟达君默默,把法医记录本上的‘自杀’两字,涂成墨疙瘩。
谢忠国闻言忙问,“穆星,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问题?”
穆星点头,“我就是觉得,这刀口,过于果断,给我一天的时间,我要好好检查一下这具尸体。”
他说的很婉转,但谢忠国知道,没七八成的把握,穆星绝不会下如此判断。这样一来,现场发现的遗书,就很值得考究一番了。
从表面来看,现场发现的遗书,确实和胡铮本人的字迹很像。
至于,是不是有人模仿,那就不是刑侦队众人能鉴定出来的了。
‘这是个冰冷的社会,我好想让他们感受到人间的烟火,然而,我不能,于是,我只能,一个人去追求我的净土。’
“头,没想到,这小子还能写出这么文艺愤青的话,还真是,看不出来啊。”杨柳率先发言,“我觉得,这肯定不是死者写的。胡铮什么人?大老粗一个。你看他家里,连书都很少,说他能写出这么文艺的话,打死我都不相信。”
孟达君先是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我同意杨柳的观点,这封遗书有问题。可你要说不是死者写的,那谁会写的这么象?如果,有人能把死者的字模仿的真假难辨,那为什么不索性写个符合死者身份的遗书?”
“会不会是凶手找不到死者自杀的理由,所以,就写了这么段有些莫名其妙的话,用来误导我们?”谢忠国提出假设。
可杨柳却紧皱眉头,仿佛在努力回忆着什么,“我总觉得这句话很熟,好像在哪里看见过,或者,听到过。”
第四十七章
谢忠国转向孟达君,“君子,之前胡铮是你负责的,你在调查期间,有没有觉察出来,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孟达君想了想,“我觉得,他的情绪还算正常。不是说,他不紧张,而是说,他所有的表现,都是一个人,当知道自己被当成嫌疑犯之一时的,正常反应。”
“那你就把所有了解到的,跟大家说说。”
“胡铮,今年三十一岁,未婚,父亲早亡,家里兄弟两人,他哥早就结婚了,寡母跟着哥哥住。据他说,他哥嫂对他妈很不好,所以,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城里买套房子,然后把老娘接到自己身边,也因此,前后几个女友,都因为不接受和婆婆挤在一起住,而和他分手了。不过,我觉得,对于至今未能结婚,他也似乎不是很难过。”
杨柳插嘴道,“现在房价这么高,他要想在这里买房,凭他那点死工资,他老娘估计要等到一百岁,怪不得要监守自盗呢。”
孟达君点点头,“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不过,据说,他们单位福利不错,他平时省吃俭用,没什么开销,工作到现在,郊区两式一厅的首付款还是有的。”
杨柳‘哦’了一声,“两式一厅,三口之间再带个老娘,是小了点,难怪他那些女友不愿意。”
“不对,如果监守自盗的话,钱和货,我们只可能找到一样,可为什么,现在都在他的房间里被发现了?”谢忠国指尖轻点桌面,“君子,你负责走访死者的邻居同事等周边,了解他最近几天,尤其是昨晚有哪些异常;杨柳。你负责检查死者的通话记录,如果是陌生号码,那就去电信公司调记录,一定要搞清楚,死者生前都跟什么人联络过。”
卞福搬入‘色’的第二天,裴震宇就和沈亦廷一起来看他。
不知为什么,沈亦廷明显觉得,原哲今天的态度好了很多,就是看着他和裴震宇时的眼神,有些怪怪的,还似乎,参杂了一丝,羡慕?
几人刚在小桥边的草亭里落座,佣人就恭敬地端上了茶点。
原哲挑出核桃糕,放到卞福面前,然后才转向沈亦廷,很自来熟地问,“帮我问问七爷呗?做这核桃糕的厨子,能让给我么?我刚从国外挖来两个米其林三星大厨,免费让七爷使唤三年,咋样?”
沈亦廷冲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卞福浅浅一笑,“没问题。”
裴震宇挠挠下巴,万恶的有钱人,这么一比,自己排队买蛋挞的行为,弱爆了,讨厌!
于是,开口转移注意力,“卞福,这次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果不其然,卞福放下吃到一半的核桃糕,正色道,“记得么?我当时跟你说,那枚连环弹,按理来说,如今世上,只有我会组装。”
裴震宇没有接话,静静等着他的后续。
“那天,跟你通过电话后,我就去了师傅的旧宅,师傅生前的物品,我都留在那儿的地下室里。结果,我发现了有人潜入的痕迹。那应该是个高手,如果不是因为我刻意查看,根本发现不了。”
裴震宇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平时很少去?”
卞福叹了口气,“小柔死后,我怕睹物伤情,就搬了出来,每年除了几个特定的日子,基本不会踏入。小柔是得热症死的,当地人非常忌讳,也从不靠近。而且,那个地下室,是我和师傅当年偷偷挖的,出口隐藏的极好,就算偶然进去个不开眼的小偷,也很难察觉到内有乾坤。”
“都丢了哪些东西?”裴震宇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
果不其然,卞福的话,不啻于投下一枚炸弹,“我师傅的笔记本不见了,那个设计草图,就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