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冷冷硬硬,每个字都像是砸在身上的秤砣一样。
第一缕初阳进了窗的同时,他的背影消失在了楼梯后的阴影里。
都说阴阳先生神神叨叨,我算是见识到了,立规矩就立规矩,还整个死不死的。
规矩也蹊跷,不让出去就算了,嘴特别大的女人是什么情况?他前女友?
也罢,现在是个什么都没弄明白的局面,最需要谨慎,我决定听话不作死,毕竟我也是看过上百部恐怖电影的人。
不守规矩就没有好下场,这是恐怖片永恒的主题。
一边按照苏晗的吩咐靠在了窗户旁边晒太阳,一边想着,如果是真的有人用“污秽”给我下套,图什么?
我如今倒是还活的好好的,可是大舅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想起了那个梦来,梦里的大舅指着我的身后,要告诉我某些事情的口型,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这时候,忽然听到“当啷”一声,我脑袋旁边的玻璃就被砸了一个窟窿,玻璃碴子哗啦啦的溅了我一身,我吓了一跳,只见有个小孩儿正一下一下的往窗户上扔石头,还有几个小孩儿躲得远远的,给他加油鼓劲,看样子挺崇拜他。
“你个熊孩子!”我差点就被玻璃给划伤了,不禁怒从心头起,跳起来抄了拳头就吓唬他:“信不信我揍你!”
“妈呀!”那个小孩儿一看见我,脸都白了,两脚一软就跌在了地上,扎了一手碎玻璃都不知道:“鬼……鬼……真的有鬼……”
远处那几个小孩儿也跟看见人的麻雀一样,呼啦一下恐惧又兴奋的跑了:“鬼出来了!”
我心里一个突,这不跟村民在门口烧纸钱的时候看见我那个样子一样嘛!
“你过来,”我一边拍身上的玻璃碴子,一边瞪那个坐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的小孩儿:“把手伸进来。”
“别吃我呀,我是我们家独苗,”小孩儿吓得浑身颤抖,却不敢不从,跟送死一样,把手哆哆嗦嗦的探到我面前:“死了就绝后了……”
我没搭理他,找了店里的急救箱,把玻璃茬夹干净,又用碘伏消毒缠了绷带:“一会打个破伤风去。”
“你不是鬼?”小孩儿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我的脚跟确实是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也有影子,这就张大了嘴:“那你上这来干啥?”
“废话,这是我亲戚家,”我又瞪他一眼:“我走亲戚还得跟你报备啊!”
“走亲戚?”那小孩儿一听,嘴唇就颤了,磕巴了半天才说道:“这里的主家都死了,你走的什么亲戚?”
主家死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身上的汗毛一下竖起来了:“谁死了!”
“是真的!”那个小孩儿一见我那个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肩膀就缩起来了:“这里原先是住着个阴阳先生,但前阵子自杀了,都说这里闹鬼,我们就是来比胆子的……”
我忽然想起来,苏晗刚才脸色大变,难道不是因为元气大伤,而是因为,该出太阳了?
那班跟他同行的火车是夜车,白天,我还没看见他出来过。
我只觉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一下子,脑海里不断重复着“主家死了”四个字。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胡扯,”我梗着脖子就跟那小孩儿说道:“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想糊弄我,到你不尿裤的岁数再说!”
“我没胡扯!”那小孩儿一听我这么说,赶紧一擦鼻涕:“整个虎头崖谁不知道这闹鬼!我二大爷他们前一阵子还来烧纸求平安,就亲眼看见了,唬的发烧现在还没退呢!”
我是看见,有在这无量坊门口烧纸钱的中年人吓倒在地,也想起来,那个出租车司机宁愿不要车钱,也得把我推下去。
“你要是还不信就出来,我带着你找村里大人去!”小孩儿看我这个模样,有点着急了:“你上这来走亲戚,是不是跟大人们说的一样,鬼迷心窍了?”
那一瞬间,我真的很想出去跟村里人问一个究竟!
可是苏晗之前跟我说好了,白天不能出门……
这个规矩,到底是怎么来的?
现在……应该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