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灯光照在一家三口身上,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碎影,院外的菜地白菜在旺盛地生长,扬起一片绿色的生机,菜地里的小虫,低鸣吟唱。
早上,当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文光斗已经醒了,但他却懒在床上,不想起来。
母亲田文丽已经早早做好了早饭,正在浇菜,父亲已经暗练完太极拳,在院子里散步。
文光斗起来,跟父母打了个招呼,田文丽说,“你去那?马上吃饭了。”
“我出去走走,透透气。”文光斗说。
乡村的早晨美好而宁静,远远望去,仿佛有一层轻霭笼罩着整个村庄,脚下到处可踩到晶莹的露珠,感觉清凉悦目,空气里飘散着许多种味道,有清草味、草灰味、饭香味……混合成乡村特有的清晨气息,偶尔会听到一两个人的招呼声,父母叫孩子起床的催促声,点缀着乡村宁静的清晨。
吃罢早饭,文光斗拿着自己大学在上兼职的所有存款回到南河镇的店里。
他又里里外外打量这个店面,真是越看越满意。防盗门窗是现成的,屋里的墙也挺干净,至少现在不用再粉刷。只是大灯有点破损。他琢磨着把柜台货架安装好后,再买几盆盆景略加美化就行。
他给一家小型广告制作公司先打了个电话,说是广告制作公司,其实就是承揽制作安装广告牌、灯箱之类的小活,这块文光斗并不陌生。
广告公司的店主很快就赶到了店里。文光斗也不想太麻烦,让他量了一下屋里的尺寸,把柜台、货架的样式讲明白,又商定好门头与门外竖立灯箱的尺寸,约定一个周内安装完成,顺便让他捎盏吸顶灯过来。
价钱方面他并同不与店主计较太多,他的心思不在这,这些东西只要有钱就能完成,关键是药监局的药品经营许可证。
店主骑着摩托车走了,可是没走几步又返了回来,“你还没告诉我店名呢?难不成让我做个空白门头?”
文光斗哑然失笑,其实店名他早就想好了,就叫致远堂。这个名字取自父亲的名字,寓意也好,希望买卖能够一直开下去,最重要的是父亲在这,凭着他多年来义务行医的良好口碑,能带来不少顾客。
看着店主远去,他拿起电话打给了四姐夫,“姐夫,忙什么呢?什么时侯接见一下我这个乡镇干部?”
“值班呢,要不中午你过来,让你四姐接见一下你,我陪一下?”四姐夫看来挺轻松。“有事吧,没事你从来不给我打电话。”
一句话说得文光斗有点脸红,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心里暗自提醒,以后到政府拿文件,顺便过去看看四姐夫,没事打个电话,这些小事小节也能联络感情,不是非要坐在一起吃饭喝酒。
“姐夫,要不人家都说你们纪委的人明察秋毫呢,什么都瞒不过你,确实有事,你药监局有熟人吗?”文光斗问道,纪委是以前也是五大班子其中之一,面向全市,姐夫在纪委这么多年,应该直接或间接认识那里的人。
果然,四姐夫说道,“有什么事吗,我与他们的纪委书记倒还说得上话。”
“我就知道姐夫人脉广,看来找你是找对了,”文光斗很高兴,“姐夫,我想开家药店,门头房都租好了,放假前我去了两趟药监局,想办理药品经营许可证,可是监管科的那个科长说前面还有许多家在排队等着呢,到我这都猴年马月了,我房子都租好了,一个月光租金也不少钱呢!”文光斗一口气说了不少,那边,四姐夫听得也很认真。
“上班后再问行不行?”四姐夫考虑了一下说道。
“姐夫,我是这么考虑的,上班后不是前面排队等着不少人嘛,现在放假,一是可以沟通一下感情,二是如果放假期间能搞定,既不影响他们的工作,我的店也能早早开起来,就不用白交租金了。”
“好吧,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四姐夫挂了电话,文光斗很乐观,心想纪委的人出马,问题一般不大。
过了一会,四姐夫的电话打了回来,“六儿,这事恐怕有难度。你别着急,听我说。刚才我给药监局的纪委书记打了个电话,他又给他们监管科的科长打了个电话。可是这个科长也是药监局的老人,性格很强势,一般人除了局长谁都不放眼里,坚持要排队审批,你看,要不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他说得很委婉,文光斗也明白,这就是没有办法了,他脑筋转得飞快,说道,“姐夫,你认识的人当中还没有能跟这位科长说得上话的?”一边与姐夫说着,一边在大脑中飞快地过了一遍,他的印象中好象没有这样的人。
四姐夫说道,“我只与他们的纪委书记熟一些,其它人,我不干这个,还真不认识。”
“如果一拖半年的话,店面空着,让人笑话不说,光房租就是不少钱,这是自己第一次开店,不能就这样认输,”沉吟了一会,他说道,“这样吧,姐夫,你能把这个科长的电话给我吗,包括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