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见他走远,长处一口气,忙奔进庙内。
还未进得庙门,齐风上前一把抓住他那破碎的领口说道:“你又说我什么坏话了,害我一直打喷嚏。”
凌云想起方才所思,一条黑线挂在额头。连连赔笑道:“没,没说你什么啊。我与那人说话,你也听到了,没提及你半句啊!”
他二人在外一番对话,齐风自然听得清楚。但仍是不放心的问道:“真的没有?”他唯恐二人小声交谈,在自己背后咒骂自己。
凌云见他将信将疑,坚定的说道:“真的没有!你先松开,咱们谈正事要紧。”
齐风见他如此,放开他衣襟,问道:“什么正事?”
“自然是溜之大吉的事啊,难道还真帮他抓一个月的野味啊!”凌云一脸正经的说道,唯恐齐风与师父不信自己一般。
齐风听他如此说,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问道:“你方才给她的,不是你父母留给你的遗物?”
“遗个屁,我这是权宜之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便是一人,身上更无一件事物。即使是有,也早送去当铺换银子了。若不将她打了,咱们能这般清净的说话么?”
“你连这个也拿来骗人啊?”齐风一脸不屑的看着凌云,仿佛见了怪物一般。
凌云见他如此,没好气道:“还不是你,不帮忙解围就算了。如今我将那女子打走了,你还来讽刺我,还做不做兄弟了?”
齐风见他狠,一手搭在他肩上,干笑道:“这不是能者多劳嘛,你瞧,这事不是让你摆平了嘛。至于离开这里,你还是问师父他老人家吧!”
凌云见师父仍端坐庙中,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问道:“师父,您看附近的野味都让咱吃光了。不如咱们换个地方修养,不仅能避开那姑娘,还能多出些时日来练功,您看如何?”
苻融听他说完,正色道:“即无力做到,何必答应人家。既然答应了,即使千难万险,亦须做到。”他早知附近野味会被三人吃光,此时教他二人提纵术,便是想借此助他二人练功。
虽然这女子让他每日抓一只野味,却不妨碍他二人练功。而凌云又喜骗人,正好借此机会,让他吃点苦头,长点教训。
凌云听师父如此说,打好的算盘又乱作一团了。央求道:“师父,咱们还是离开这里吧。若那姑娘知道我是骗她的,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苻融自是不动声色,任他苦求,只当不闻,闭目养神起来。
凌云见师父铁了心,叹道:“不知那姑娘见着他那大狗的尸,会有什么反应。”说完,轻叹一声,偷眼去瞧苻融神色。他本拟用此威胁师父,好让他答应自己离开这里。不料苻融听后,只是皱了下眉头,却没有其他任何反应了。
心中自是一百个无奈,但也只得听从师父所言,待在庙中。想起明日见了那姑娘不知如何是好,内心甚是惶恐。是以一晚上都不曾合眼,想些明日见了那姑娘后的应对之法。
那女子拿了他家传宝贝,自是不敢有所损伤,小心的揣入怀中,一路向北而去。待到得府邸,借着烛火看去,不由怒火顿生,大声喝道:“骗子,你这个骗子。”
左右仆人见他如此,吓得浑身哆嗦,忙退在一旁静候落。只是这女子了一顿火以后,便让众仆人退下了。众仆人退出之后,这才长舒一口气。若是平日,这女子起火来,定是身边的仆人遭罪。不是被鞭笞一番,便是重责三十大棍。今日不知怎的,只是火,并不殴打仆人。心中奇怪,也不敢多问,犹如躲避瘟神一般,逃得远远的。
那小子给她的哪里是什么家传的玉石,不过是一块普通的溪石,只是颜色比一般石头好看了点罢了。任谁也不会拿这样的东西当作宝贝,更不用说什么家传之宝了。恼怒之际,便将那石头用力掷出,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只当是那小子骗了自己,自顾自的赌气,哪里还有心思去寻那破石头。思来想去,只是自悔,为何如此轻易就信了那人的话。若此事传了出去,她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是以并不责骂仆人,只独自一人生闷气。
好容易挨到第二日,还未鸡鸣,那女子便牵了马出来,一路向破庙而来。她心知昨晚在破庙中的小子骗了自己,自然不会再待在那破庙之中了。只是他被人耍了一圈,心下不服,便想回破庙去找他理论。虽然此去希望渺茫,但仍要碰碰运气。
到得庙前,见庙门紧闭,其间并无人影晃动,心知不妙。但又怕那小子使什么诡计,在庙中埋伏自己,大声叫道:“偷狗的小骗子,你给我出来!”
其时,凌云等人还未起来,是以并无人影晃动。她这般大叫,三人自是给他惊醒了。凌云听了那女子声音,知自己的伎俩被她识破,硬推着齐风开门。
齐风无奈,只得将庙门打开。见庙外立着一白衣女子,神色间虽有倦意,但仍盖不住她那姣好的面容。两叶秀眉倒竖,虽是生气,却别有一般韵味。他本想说些什么,见了那女子,不由呆了。只两眼直,张开嘴,静静的瞧着门外那女子。
那女子见他这般瞧着自己,怒道:“你看甚,你昨晚干么骗我?”昨晚天黑,她看不清容貌。见庙中出来一人,只当是昨晚将那破石头给自己之人,才将这一腔怒火,尽数撒到了齐风身上。
齐风支支吾吾道:“额,昨晚我可没和姑娘说话,更不用说骗姑娘了。俗话说的好,冤有头,债有主,您这还是和这位仁兄说话吧。”说完,将伏在门边的凌云一带,拉他到了门后。自己则闪身后退,进到庙中去了。
凌云本在听二人交谈,在齐风说冤有头债有主的时候便知他小子又要将自己卖了。是以便准备转身而逃,哪里料到师父突然一个闪身,在自己玉堂穴及神阙穴上各点一指。顿觉四肢酸麻无力,被齐风这么一带,便到了门前。
见师父这一手点穴功夫甚是了得,片刻间便将自己治得服服帖帖,心下甚是叹服。但见师父帮着齐风来陷害自己,心中不免有些许怨怼之心。师父怎的只帮齐风,却对我这般无情。但此时木已成舟,既然出来了,总不能装作不见吧。
也不再想师父为何如此,干笑两声说道:“姑娘早啊,这么早就来抓野味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