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有些时日了,西南陲夜晚的天气也开始渐渐转凉。
我在灯下,等着去送餐的翠儿回来。
原本正在安静看书的我,被天边突然闪过的那道白光吸引了注意力。
半夜里凭空闪了几次雷电,不见雨落下来。
翠儿推开门,步履匆匆的进来道:“姑娘,隔壁的公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我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一声响雷又在空中炸了,翠儿语带双关地道:“姑娘不要担心,这雨应该一时半会儿还下不来。”
我示意她可以先去睡了,翠儿走了几步折回来问:“您还要守着?需要奴婢去厨房取点宵夜么?”
“翠儿,你快些去睡觉,明早我们上街。”我言语简短的回了一句。
“姑娘,那明天早上,一定要穿奴婢做的衣裙啊。”翠儿闻言欣喜的道。
“看情况吧,天气不下雨,我就穿,这样总行了吧?”我知道翠儿一直对这件事很期待,虽然在西南陲走动仍旧是男装比较便利,也不忍让她一次次的失望。
按理说折腾了一天,我也累了,可是偏偏没了睡意。
我在床上翻覆,始终静不下心来,干脆随便套了件袍子,就一个人走出小楼。
夜阑人静,整个西院的人大约这个时候都进入梦乡了,我放眼望去,东院的小楼还有灯火,想来是云楚的手下也在等着他。
我徘徊在院子里,此刻的寂静更容易让我回想起白天的那些事,我脑海中浮现出云楚画的那一张画,上面那个女子的面容在这一刻更加清晰的闪现出来。
可我还是抓不住头绪,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想不明白,我干脆想想我在地下室看到的。
首先。那具尸体上只有中衣跟内衣,鞋子,外衣都不见了。
鞋子的话,掉进河里会丢失丝毫不奇怪。
但是外衣,没有理由会不见啊。
这样一想。我考虑到两种可能性,第一种,是受害的女子被害的时候正是夜半时分。故而身上没有穿着外衣。
另一种可能,便是那外衣或许会包含某些特殊的讯息或者是印记,所以被害人的外衣被凶手刻意的去除了。
我隐约觉得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顺手在树上折了片叶子,才发觉折下来的是片茶树的叶。
这就是西南陲跟别的地方不同之处了,连北方作为盆栽的茶树到了这里都长成了大树。
耳边响起了马蹄声,我身体震了震,很快意识到是有辆马车正在外面街道上向院子驶来。
多亏了夜静。这马蹄声在我听来就格外的清晰。
过了没多久。我听见门口云楚跟手下的简短对话。
奇怪的是。他三言两语就打发他们去了东院,紧接着我意识到他自己,这一刻正朝着我这个方向走来。
我急忙转身,打算返回小楼。
不过几步的功夫,白影闪过,云楚已经浅笑盈盈的负手站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