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呢?不喜欢换个科室啊。"门口传来了一阵戏谑的声音,一个在白大褂里面穿着粉红色寸衫的男医生出现在了检查室的门口,幸灾乐祸道。
年轻医生没有理会,洗过手之后重新回到了检查床边,准备接待下一个患者。
"我说,张小佛,我们好歹是同事啊,和我说说话没问题吧?不会传染吧?"门口的男人非常恼火,恨不得上前撕碎年轻医生的面具脸。张小佛自从第一天到医院就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冷酷样子,本来以为他是装的,可是没想到几个月下来他竟然一直维持着这样一副面具脸。可偏偏那些女医生女护士甚至女病人就吃他那一套,迷他迷得不得了。这让同处一个科室的陈然自然恨得牙根痒痒,千方百计的骨头里挑刺。要知道张小佛没来之前他可是一直蝉联了医院之草的宝座很多年的。
"说什么?"
"咦?"
陈然没想到张小佛真的回答他了,并且真的就是一副询问什么就回答什么的态度,一点勉强都没有,他受惊之下根本忘记了自己要问什么。
"非要说的话你最近最好别单独呆着,下班早点回家,别在医院逗留!"张小佛看了看陈然的身后突然说道,那里似乎有团黑色的影子,蛰伏在陈然头顶的天花板上。
"你……什么意思?"陈然不明白张小佛突然说些没头没脑的话干什么。
可是接下来不管陈然怎么追问,张小佛就是不答话,当他是空气。直到下一个患者进来,奇怪的看着暴跳如雷的陈然,他才红着脸尴尬的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出了检查室,顺便还很贴心的帮他们关上了门。
其实张小佛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开口提醒陈然,似乎是出于习惯。在这之前他明显的感觉到丢失了一段记忆。可就是那段丢失的记忆似乎让他感觉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知道普通人一辈子也不知道的事情。来到阳城医院也是因为老板说在这里可以找回他的记忆。
"把一只裤腿脱了,躺在检查床上去吧。"张小佛面对患者立刻摆出了一副羞涩的表情。他的这种表情很讨好,大部分女患者都因为这种表情而不好意思提出更换医生性别的要求。更何况张小佛的面子工程好,不算帅,五官拆开单独看都不算好看,但是组合在一起却出奇的让人感觉到十分干净,舒服,容易产生好感。
果然这个刚进来的患者也不好意思要求换医生,喏喏的乖乖的躺在床上去了……
医院总是加班,张小佛看完最后一个患者,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等等,张小佛,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小心一点……"聒噪陈然在偶然见到张小佛下班之后,再次阴魂不散的贴了上来,并且跟着坐电梯下到车库,抢先一步抵住张小佛的车门不让他开走。
见车门被陈然挡住,张小佛转身直直的看着他说:"你被鬼跟着了!"说完趁陈然发呆思索他的话放松警惕当会,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等陈然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怎么也拉不开车门了。
张小佛发动了汽车。
陈然见张小佛根本就在无视自己,一时气急拦在了汽车前,赌他不敢开车。
可是片刻之后陈然就发现自己关于这位张医生的揣测都是错误的。对方竟然缓缓的松开了刹车,汽车的发动机轰鸣起来。陈然只想拦车可不想找死,当然是急速的往后退。可是张小佛似乎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紧紧的追在陈然的身后,步步紧逼,一步都不落下。
"你疯了啊?干什么?杀人了!"陈然转身立刻逃跑,不停的改变方向,狂奔起来。
陈然一边跑,一边骂:该死的早知道就不追问了,哪里知道张小佛是个精神病,真的要撞死他。平日里也没见地下车库这么安静,连个人都没有。那些摄像头呢?保安没看到他生命受到了威胁吗?怎么还不来救人?陈然逃跑之余还不忘对医院的保全设备挑剔不已,并且胡乱的吐糟一番。
终于陈然被逼到了最里面的一个车库里。车库三面都是墙,无处躲藏。可是陈然却看到在他前面站着个女人,女人背对着他,并不知道危险。
"让开啊,让开……"陈然不想前面的女人受伤,挥舞着双手狂喊。可是他提醒根本没起到什么作用,白白浪费了力气而已,女人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身后的汽车轰鸣声越来越近,陈然几乎可以感觉到汽车前面的保险杠顶到了他的屁股,并且感觉到了发动机喷出的热气……终于陈然放弃了,停止了逃跑闭上了双眼,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剧痛……
砰……
巨大的撞击声过后,陈然感觉自己的半边身体被蹭了一下,火辣辣的疼。然后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前面喷到了他的脸上,身上……嘴巴里,眼睛里甚至鼻子里满是咸腥的铁锈味……
陈然只觉得半边身体温热半边身体冰凉,哆嗦的睁开了眼睛,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嗓子像是被卡住了一样,只能发出嘶嘶的紧巴巴的空气挤压的声音。终于呆愣了几秒钟之后,放开了喉咙让外面的冷空气灌入肺部,陈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你精神病啊,撞。[,!]死人了……救命啊……"
汽车前面的保险杠把女人紧紧的挤压在了墙上。女人的身体因为巨大的冲击被扭曲折成了一个诡异的姿势:腰肢几乎被折断,头顶向后仰着顶到在了车前盖上,双眼大睁,眼珠子全部翻入了上眼眶内,只留下了充血的眼白……眼角,鼻孔,嘴角都有鲜血露出……女人身体里的鲜血像是一瞬间全部被积压了出去了一样,泼洒在了车库的墙面上……
"你……你杀人了……"陈然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他平时至多是嘴巴贱一点,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女人因为头颅倒置而显得更加尖锐的下巴:"救……救人啊……"他嘴巴无知无觉的开阖叫着救人可是身体却动弹不了分毫。
前车窗上都是血,阻挡了张小佛的视线,他没有办法看见女人被撞车什么样子了。于是开门,下车。
"救人啊……"陈然见张小佛从车上下来,朝女人走去,用手探女人颈上的动脉的时候,松了口气,以为张小佛要救人。可是张小佛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再次失声尖叫起来。陈然从来不知道当男人忘乎所以尽力尖叫的时候,确实可以突破生理的极限和女人尖叫并无二致,他也极力不断的超越着自己的极限,发掘着自己的潜力:"啊……"
张小佛一手抓着女人的头发,一手把匕首搁在女人的喉咙上,然后用力……片刻之后女人的头颅被他割了下来提在了手里。
"你……你……你别过来……"陈然很不争气的红了眼圈,声音嘶哑得如同络的破锣一样,裤裆一热,一股温热的水流从大腿小腿流过最后流到了脚下的地上。
女人的头被张小佛提在了手里:嘴巴大张着,里面黑黝黝的,看不清楚……
张小佛提着人头回到了车上,利索的把车退出了车库,经过陈然的时候,张小佛特意吩咐了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说罢开着撞瘪了车头的汽车,走了。
陈然双腿发软,直到张小佛的车看不到屁股了,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但是片刻之后,拼死往后挪去,远离没了头的女人的尸体。从他的视线水平看过去,正好看到了女人被挤压成薄纸一般的腰部。因为身体受到了剧烈的撞击,女人腹部的皮肤破裂了,腹腔内的脏器和肠管纷纷的从破裂处流出体外……
"呕……"陈然再也受不了眼前的刺激吐得昏天地暗,就连胃里的黄汤水都没留下一滴:"救……救命啊……"声音嘶哑,在空落落的车库里如同哭声一般的难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