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池也在这宅子里给北章和霍城都留了房间。北章在侯府的时间比在他的郡王府可能还要长一点。朝上也不是没人说嘴,但是,看北章在谢东池的督促下,课业越发认真,谢东池也没借此罗织党羽,为自己谋利,大家也就闭嘴了。
何必平白得罪人呢?看广陵郡王的态度,就知道得罪人还落不下好,谁也不是傻子。
这天晚上,兄弟两结束了教学。
在谢东池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谢北章脸上闪现一丝犹豫,喊住了他:“哥,我这几天总是碰到谢蕴,谢侍郎,他好像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谢东池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早就猜到自己的生父是谁,恐怕就连天授帝和霍城也知道了。
但他可没有和那个男人父子相认的意思。他当初既然选择了抛妻弃子,那么也该接受后果。
“我没理他,我知道哥哥和音音都不喜欢他,那我也不喜欢他。”谢北章眼神关切,“可是我怀疑他会来找大哥你。如果他把你们的关系说出去,大哥你到时候怎么办呢?”
如今的礼法讲究一个天下无不是之父母。
儿女就是父母的私有财产,就算父母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作为子女也不能反抗,一旦反抗,那就是不孝。
如果谢东池真的和谢蕴撕破脸,那么谢东池会很被动。
谢东池早就想过这一点,看着北章关切的目光,他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放心,你大哥我早就想到了,他要是来找我,就让他来吧。”
“那大哥,如果有什么问题,你一定要告诉我。就算我帮不了忙,还能去求皇祖父,你不要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着。”
“放心啦,有你这个皇长孙在,他不会愿意得罪我的。”
与此同时,在北章那碰了一个软钉子的谢蕴回到家,就发现钱氏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他了。
看见他铁青的脸色,钱氏挺着个大肚子,咯咯的笑了。
“广陵郡王可曾搭理你?看来是没有。”
“哈哈哈,瞧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没了钱家,你又算什么。真以为谁都会看上你?”钱氏和谢蕴虽然是夫妻,但现在也几乎完全撕破脸。
钱氏明知道谢蕴最看重什么,还是拼命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不过,谢蕴也不是好惹的,他一手按住钱氏,一手抬起她的脸:“看你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才几个月,你怎么就老成这个样子。”
“还整日披头散发,不修边幅,你这样出去,知道的,你是官家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府里的仆妇。”
“我当初怎么会娶了你?这些年既没有给我生下一儿半女,还刁钻善妒,现在连温柔小意都做不到,我娶你有何用?”
看着钱氏愤恨的眼神,他不紧不慢地说出了最后一句:“你简直没有半点比得上王氏!”
原配王氏一直都是钱氏心里的刺,随着谢东池和谢南音长大,这根刺就扎的越深。
果然,越亲近的人越了解你,越知道怎么伤你。
谢蕴这一刀简直要给钱氏戳出内伤来。
钱氏怒急攻心,挣开谢蕴的手,披头盖脸地朝谢蕴脸上抓去。
“负心汉,你这个负心汉,谢蕴,我跟你拼了。”
“放开,你这个疯婆子。你给我放开,听到了没有。”
如果说一开始,谢蕴还能勉强保持理智,仅仅是招架钱氏的攻击,但是,钱氏的不依不挠显然让他也火气上涌。
在谢蕴的思维里,他自然是不会错的。
是当年钱氏有意勾引,又害死了自己的妻子,自己才无奈娶了她。
而且,这些年,自己也是忍辱负重才保住了谢东池和谢南音两个孩子。现在两个孩子不愿意认自己也是误会。
如果不是钱氏,那么当年收养皇长孙的可能就是自己,那么如今什么荣华富贵不都唾手可得。而且王氏贤良,定不会像钱氏无理取闹,还有东池和南音这一双优秀的儿女承欢膝下。
这一切,本来自己都能有的,若不是钱氏,自己也不必与妻子阴阳相隔,更不会和子女相逢陌路。
一气之下,谢蕴没有再注意力道,狠狠地推开了钱氏。
钱氏挺着肚子,没有站稳,狠狠地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