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东是个说做就做的人,第二天就轻车简从,去下面区县了解情况,陆政东第一站选择的是阳河县。
阳河县不但离市里近,重要的是他参加工作的第一站就在阳河,那里毕竟是他战斗过的地方,对于阳河总是有感情的。
阳河县在市里属于比较富裕的县份,财力比其他县份要好,扶贫工作相对还是比较扎实,不过在组织富裕劳力这一块还是重视不够,多半是农民自发出去。
去下面看了几个点,下午回到县里时间尚早,陆政东不想晚上又喝酒,准备在县扶贫坐一坐就回市里。
刚下楼就看到阳河县的几个领导正在送人,而所送的人倒是熟人——杨振功。
陆政东还真有些感叹世界真的很小。杨振功正和县里的领导握手,两个人相向而面,杨振功显然也看到了他,不过却没有理睬他,转过身昂然上车,扬长而去。
送别的阳河县政府的几位领导挥着手,待杨振功的车出了院门回过身,陆政东看着消失在大院门口的地方,心里不禁道,杨凯麟在市里风头正劲,杨振功狐假虎威,这谱可真是够大的了。
正想着,就听到有人叫道:
“政东,怎么来县里也不来个电话,我说昨晚做梦满院的蔬菜,心道今天肯定有贵客上门,原来是政东……”
陆政东回头一看,也不禁乐了,原来是在山和乡的老熟人吴忠河,也不由笑道:
“吴书记……”
吴忠河其实早已经不是山和乡的书记了,已经是分管经济和开发区的副县长了,两个人当年在山和乡还是配合得挺不错的,但真是属于君之交,平常并没有太多的来往,加上吴忠河调到县里之后,陆政东那时候已经到了开发区,后来又到了宜蓝,两人见面的时候不多。
“走,走走。去我的办公室坐坐……”
吴忠河不由分说热情的拉着他又上了隔壁的县长办公楼。
坐下之后,吴忠河笑道:
“咱们山和一别,有些日没见面了。”
根据吴忠河的了解,陆政东这回败走华容道和苏东强有着莫大的关系,而苏东强又是从阳河出去的,和他也比较熟悉,所以吴忠河刻意的避开了苏东强不提。
陆政东也有些感慨的道:
“是啊,我倒是很怀念当年在乡里和吴书记一起奋斗日。”
“是啊,当年我们在山和可没少遭王立本的罪,不过现在也总算是熬出头了。”
陆政东笑了一下道:
“王立本现在还在乡里吗?”
“还在,我前不久去下面还见过他,身体不大好,得了类风湿,佝偻着个身,我都差点没认出来,人哪……”
吴忠河有些唏嘘,陆政东也有些感慨,当年王立本可是对他不遗余力的打压,对吴忠河也是排挤之极,手段实在是狠毒了些,可可现在他和吴忠河,一个正处,一个是副处,而王立本依然在乡下,这辈也就那样了。
陆政东此时境界早就提升了无数倍,王立本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抚今追昔,以前的愤怒都淡得看不见了。
陆政东也不想谈那些伤感的事情笑着问道:
“吴书记你现在管城建这一块了?”
杨振功是市建委办公室主任,所以陆政东有此一问。
吴忠河摆摆手:
“我还是分管开发区那一块,这不是开发区挨着市区吗?那里市区搞了不少房地产,挨着市区的那些地块现在有想法的人不少。”
陆政东一听暗道。原来杨振功恐怕是帮某些房地产商牵线搭桥的,这手可是伸得够长的。在陆政东的眼里。建委和交通局都是出事的代名词,何况杨振功之前在生产办就想办法捞钱,看样是狗改不了吃屎的德性,现在有杨凯麟如日中天,恐怕就是肆无忌惮了,出事是早晚的事情,想了一下对吴忠河道:
“吴书记,羊肉挺好吃,但是骚味也很重。说一千道一万,做好自己的本分是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浮云……”
吴忠河能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当年在山和,总还是有交情的。陆政东还是点了一句,不过说得有些含含糊糊的。
吴忠河也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也是成了精的角色。自然是明白陆政东的意思,刚杨振功的动作全部被他看在了眼里,见杨振功如此,心里也不禁暗道,杨振功这么做显得太小家气了,而陆政东这时候这样提醒他,显然也是知道点什么,看来外面盛传的陆政东和杨凯麟父矛盾不浅还真不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