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思青在陆政东离开之后思绪还是有些混乱,不过这样的混乱并没有持续太久,蒋思青便凝思着这一次刻意接近陆政东的得失。|。
虽然在这中间出现了一些偏差,但总的来说应该是达到了预期目的,自己的表现也还算过得去,至少不会让陆政东觉得自己是在故意接近他。
不过一想到因为这个遭这么大罪,这让她心里终归是有些不忿,但一想到家里父辈还有怀德哥等人一提到陆政东就是一副心事深沉的样子,蒋思青也觉得这也算不得什么。
从陆政东到贝湖省主持政府工作,获选中央委员的那一刻起,蒋思青就知道怀德哥跟陆政东的暗中较量就此白热化的展开了;谁将成为下一个执掌地方上的封疆大吏,是很多人都拭目以待的事情。
大家都很清楚,以陆政东和怀德哥的年龄,只要能在今后五年内顺利的执掌地方,成为封疆大吏,自然也就将真正的成为各自系统的领军人物,各方的领头人就有可能成为推动方向往根本变化最关键的因素之一。
领军人物有着更远大的发展前程,通常也意味着派系的发展前景更明朗,更开阔,也能给派系带来更长远的稳定利益。
蒋思青知道家里在这上面有着长远的考虑,而且也早就确定以怀德哥为核心、阶梯式的接班继承,这在开始也是很得人心,能加强内部团结的一件事。
然而两人想要同时在最近几年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封疆大吏,现实却是又极不乐观。因为这涉及到整个大的政治格局。涉及到未来的政治走向。
而且陆政东崛起得太离奇。各方评价甚优的怀德哥早给衬托得黯然无光,这些事情背后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便是资源更倾向往谁身上倾斜都没有定论,一些相对独立的成员,也都举旗不定,不知道在会优先支持谁。
其他各方的态度也是云山雾里。
要是再让陆政东成功,怀德哥三五年内恐怕就很难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封疆大吏。
三五年的停滞,对绝大多数的官员都算不了什么。官场有几个人没有做过冷板凳?但对在仕途上有更大追求的怀德哥来说,三五年的停滞将是致命的,这一耽搁,变数实在是太多,家里爷爷的身体也许支撑不了那么久,还有以后的发展,更会有天花板的限制。蒋思青也不清楚怀德哥要是这次再受重创,会给他们这边带来多深远的负面影响,这让蒋思青有些不敢想象。
蒋思青也情不自禁的怀疑起,陆政东一方或许也是在做着和她同样的事情。最终的目的还是就是为了打击怀德哥,拖住他在仕途上的发展速度。
但即便她能想到这个。可陆政东到底在背后打出什么牌,谁都猜不透,没有人跟他们说实话,而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若是等局势已经完全明了再去挽回形势那么什么都来不及了,蒋思青思虑许久许久,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要和怀德哥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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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冬雨下了一夜未停,蒋思青一边吃过早餐,一边看着曾怀德打着电话,好一会曾怀德才挂了电话走了过来。
“总算是把这个石化项目敲定了下来,还有秋部长马上要到省里去调研。”
曾怀德刚刚得到确凿的消息,放下电话,喜滋滋的从蒋思青餐盘里端起来一杯鲜橙汁咕噜噜的喝了下去。
“秋部长会全程调研吗?”谢芷问道。
“秋部长是以领导小组组长的身份下来作调研,办公室昨天夜里已经明确了行程,主要就是调研我那里的产业发。”
见怀德哥眉头飞扬,一副郁气扫尽的样子,蒋思青不忍打击他,但她在贝湖对陆政东在贝湖采取的一系列措施知之甚深,这样的一个项目和贝湖的一系列措施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的,想到这里还是忍不住说道:“我觉得你们可能还是将形势估计乐观了。”
“怎么乐观了?”曾怀德也是有些讶然的问道。
蒋思青是对此事思考了许久,一直想和曾怀德谈谈,此时也借此机会将她憋在心里的一些想法说出来:
“这样的项目实际作用有限,最为关键的还是发展的主动权得掌握在自己手里,陆政东在贝湖所做的一切就是谋求的是贝湖发展的主导权,他也做到了,他的目的其实已经很明显,就是在贝湖成为封疆大吏,奠定他进中央核心最坚定的一步。谁与他这个目标抵触,才是他的大敌,不过他要比常人所想象的更现实、更灵活。陆政东在贝湖搞的高速公路网建设,区域经济发等等对于贝湖的整体发展是能起到很大的作用,这体现出他对大局利益的重视……”
曾怀德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青青,难道你觉得哥所做的就是零敲碎打的,没有大局观?”
被曾怀德这么一问,蒋思青心里微微一愣,国人特别是领导干部一向都是善于总结提炼观点的,喜欢提出一些标题式的大政方针作为施政纲领,也就是一个地方整体发展的大局或者重点,曾怀德也不例外,但很多事实上只是一个好听的标题,标题之下空洞乏物,怀德哥所提的那些发展方针虽然有内容,而且里面也有不少实实在在的项目,其中也不乏从部委央企争取到的一些大项目,这在外人看来也颇为耀眼,但那些内容完全是一锅大杂烩,并没有很好的捏合在一起,看在内行或者稍微知道一点内情的人眼里并不成体系,这在没有比较的时候倒也没什么,但一比较,很多东西就相形见绌了……
这样的事情蒋思青本来想和曾怀德好好的说说,可是看曾怀德眉宇之间难得的那么舒展,显然是最近被陆政东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难得有这么舒畅的时候,有些话到了嘴边却是难以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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