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脸上冰凉的刀子,张德盛哭着说:也哥,我我真的没钱,我要有钱怎么会不还你,我真的没钱,我真的没钱啊
程也啧了一声,叹了一口气:没钱啊没钱就只好拿东西来抵了。
刀子从他的脸,滑到脖子上,一路向下,在他后腰处停了下来,刀尖轻轻戳了戳那处,张德盛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十万块,不多,一个腰子正好,你说割左边的还是右边的呢?
张德盛紧闭着眼睛摇头,害怕的说不出话。
这个男人像是阎王爷,笑嘻嘻地,来索他的命了。
别怕,我认识一个医生,很专业的,这种手术他做的多了,几乎闭着眼睛就能做。你呢,就当睡了一觉,一觉醒来,钱就还清了他笑着靠近他:这买卖,你说值不值?
张德盛哆嗦着嘴唇,浑浑噩噩,含糊不清地说:我我还钱,我还钱,也哥饶了我吧也哥,我还钱
程也站起身,他不再笑,冷下脸来,抽出一张湿巾开始擦手。
三天,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看见你把这个洞填上。
付安之这几日几乎跑遍了融城所有的小学。
她有一个拿的出手的大学学历,再加上家里本就有一个老师,从小到大耳濡目染,老师那一套早就拿捏的死死的。
笔试面试得来应手,offer拿到手软,接下来就是她做选择了。
付安之特地回了趟家,和爸妈商量了一下,比较了各方面的条件,最后决定就去第一家融康小学。
脑子里不由浮现出那双桃花眼,明明只见过一次,就好像一下子刻进了她脑子里。那天要不是他的糖,可能她连第一轮笔试都撑不下去。
走的时候,妈妈又包了好多馄饨让她带走,爸爸送给她很多书,说对她之后的工作有帮助。
左手右手,都是沉甸甸的。
回来的有点晚了,天早就黑了下来。
楼道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坏了,付安之摸着黑吃力地爬到二楼楼梯转角,迎面走下来一个人,身材高挑,带着鸭舌帽,没有灯光,他几乎要融进黑暗里。
又是他。
自搬来那天见过他以后,付安之偶尔也碰到过他几次,时间不固定,大约一星期一次,有的时候半个月才来一次。
应该就是402的住户,因为每次他一出现,付安之就能听见那电视机的声音。
她往上走他往下走,擦肩而过的时候付安之闻到烟草和薄荷的味道。
手里装着馄饨的带子不堪重负,馄饨掉了一地。还好沈如云按照她的食量,分别用小袋子单独包装了一下,只要捡起来,还能吃。
有几袋掉下台阶翻滚着,落在那人脚边。
魏来停下脚步。
付安之有些窘,低着头捡起来,脸色发烫,好在这里没有灯光,看不出来。
黑暗里的纤长身影好像不着痕迹叹了一口气,随后弯下腰,帮她把东西全都捡了起来。
动作干脆利落,两手拎着十几袋馄饨,一直送到她家门口,然后又回到她身边,将她手里的那一打书和剩余的馄饨接过,一并放到她家门口。
付安之回过神,赶紧跟上他的脚步,又因为视线不明,釀跄着差点摔一跤。到了家门口那人已经放好东西转身下楼了,反应总是慢半拍,付安之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魏来大步流星,这个地方不能久留。路过二楼楼梯转角的时候,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楼道上坏了的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