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他一直想拜访一位专研新能源应用的专家,这位曾教授之前一直在国外工作,三年前才归化回国,因为太醉心学术,对于非学术研讨性质的私人拜访一概婉拒。
助理前后约见三次都被吃了闭门羹,最后他亲自打电话过去,才约定今天下午的拜访。
他之前跟林星聊过新能源应用方面的话题,知道她感兴趣,本打算上午买完东西,下午带她一起过去,结果昨晚曾教授实验中途突然心绞痛入院。助理得知消息后,一早已经过去慰问过,没想曾教授珍视时间,将工作直接搬到病房,自然也包括今日的拜访。
一个不拘于俗礼,不走寻常路的怪老头,邢侓尧觉得跟自己还挺对盘,欣然答应准时赴约。只是对方入住的恰好是心外科,不适合再带林星过去。
公立医院没有所谓病房,曾景元身为嘉城大学特聘专家,新能源行业领头人,本有资格入住疗养楼,但他嫌挪窝麻烦,坚持住在科室内的普通单人病房。
邢侓尧从电梯出来,径直往病房走,却在走廊与人错身而过时,冷不防被叫住。
他回头,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仍旧礼貌颔首:“抱歉,请问你是?”
张可跟秦芮伊站在一侧,压着唐突带来的激越紧张,对邢侓尧歉然一笑,恭谨说:“邢总,您好,我叫张可,是新元基金渠道部大客户专员。我看过您很多路演视频,包括上个月在容城金融峰会的演讲视频,您提出的观点让我大受震撼,受益颇深,一直希望有机会认识您,刚才实在没忍住才贸然打招呼,还请恕我唐突。”
张可混迹职场多年,因为服务大客户,每天跟各种有钱人打交道,很会说场面话。
邢侓尧不喜欢恭维那一套,却也不会反感正常社交客套,闻言微微一笑,也是标准职场礼仪:“张小姐言重了,名字就是用来叫的,不存在贸然唐突。”
见他没有怪罪,张可提着的心稍安,笑容更多几分喜悦:“感谢您理解。”她低头致意,目光扫过他手里的鲜花,问,“您过来探病?”
邢侓尧表情不变:“嗯。”
“那不打扰您……”
“好,再见。”
邢侓尧说完转身就走,将张可未说完的话直接堵在喉咙里,愣在原地,直到他走出三米远,才改口说“再见。”
邢侓尧没有回头,径直往走廊尽头走去。
张可看着他背影消失,轻轻吁了口气。
她没撒谎,她确实是从半年多前的华信基金季度策略会开始关注邢侓尧的,第一眼是被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吸引,心里不屑又不服,心想怎么现在竟然男人“上位”也要靠脸?
不过这个想法只持续了十来分钟,邢侓尧提出的观点不仅对她,对整个市场都是一剂振奋剂。
热烈气氛中,她听到旁边的上上级跟身边人感叹:“不愧是点金财神,年轻轻轻能在华尔街投资圈混得风生水起,果然是有几把刷子。”
那人听罢哈哈一笑,赞叹中又有艳羡妒忌:“豪门贵子,转战公募不知是为了玩票,还是夺权。”
策略会后,张可将网上能找的邢侓尧的资料都看了一遍,更利用人脉侧面打听过邢侓尧的为人,圈内人无一例外的评价他是温和的冷调派绅士,不倨傲,没架子,更不会盛气凌人。
气定神闲划定交往边界,只要他不想,别人想进一寸都不行。
张可之前想象不到一个温和的人怎会有强势的气场,但就在刚才,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在邢侓尧身上糅杂得相得益彰。明明没有拒人千里,她却连进一步的苗头都递不过去。
秦芮伊冷眼旁观,张可从不在她面前掩饰打工人身份,她见过张可对客户点头哈腰,也见过她卑躬屈膝,却是第一次见识她自持的虔诚,毫不掩饰的满面欣喜,又将仰慕藏在欣喜之下。
秦芮伊偷偷撇嘴,这男人不知什么身份,无视张可就算了,居然一个眼风都没给她!暗暗冷嘲一声,才悠悠问:“谁呀,值得你这样?”
张可收回视线,声音不掩赞许:“邢侓尧,华信基金基金管理部投资总监兼基金经理。”
原来只是基金经理,秦芮伊轻笑:“长得确实好,放在娱乐圈也是顶流水平,性格也有棱有角。”
张可目光落在秦芮伊脸上,只一眼就懂得她眼底的不屑,明夸暗损,不管对邢侓尧,也是对她——长得再好也不过才是个总监,眼皮子真浅。
张可心底冷笑,一点不生气,对付秦芮伊这种自以为是的娇软草包美人,争锋相对是下下策,捧杀才是必杀技。
张可:“男人跟女人不一样,女人颜值高是加分项,换成男人可能就是减分项。远的不说,你家何熠川的脸放在娱乐圈也是抗打的,尤其家世又好,你敢说他这么年轻当上心外科副主任,没有被人嫉妒怀疑,是靠脸靠家世才比别人混得好?”
张可勾唇一笑,一派的真情实感,“可实际他背后付出多少努力,专业能力又有多强,别人看不到,你肯定心知肚明,都跟我抱怨多少次了?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也不想想,这年头,哪个优秀的男人是不忙的?”
这话简直说到秦芮伊心里,何熠川最近对她的态度忽冷忽热,虽然微信电话里还是跟从前一样温柔细致,但两人真正相处的时间实在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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