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懿回过神,右手重重按了心口,还有些迷茫地问他,什么?
许在又问了一遍,钟叔芸姨又不回家吃饭?
嗯哼。
钟闻呢?
在家碍眼,我妈让他跟着。她的话里带着姐姐对亲弟弟浓浓的嫌弃。
钟家两个孩子,钟闻只比钟懿小三岁,年龄差不大,男孩子处于青春期,整天怼天怼地怼空气,钟家父母担心过分管束会促使他的逆反心理,进入初中后总是小心翼翼地对待他,把他惯的有点不识好歹。
钟懿可不惯着他,该骂就骂,该揍就揍,基本是钟闻落败,所以这两年她跟弟弟一直是相杀,不,钟闻被她镇压的状态。
我爸单位同事儿子考了所985的学校,晚上在秀园四季办升学宴,两公婆说一定得去沾点喜气给我,让我明年也争气点给他们个机会大办一场。
许在不质疑她有这个能力,她就是个刷题狂魔,到时候记得请我。
钟懿更靠近他,肩头甩了他一下,因着身高差距,她的肩膀只能撞到他的上手臂,你还得我请,你来不是应该的?
我怕到时考得差了,鄙视链顶端的你不愿意跟我相认。
哈哈哈,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钟懿大笑。
许在被她笑得不爽快,他伸出一只手,箍着她的脖子把她卡到自己胸前,警告她:闭上你的嘴巴。
对不起,我不噗嗤啊哈哈,我真控制不住。她忍不住捂着肚子狂笑。
许在鼻子凑到她耳朵旁,说出的话有暖暖的热气,威胁道,你再笑一声试试,我当场灭了你的口。
刚刚许在说话的时候,鼻尖碰到了她的耳廓,钟懿瞬间像被过了电,从耳朵蔓延到四肢。
她的耳朵发痒,她的手指发麻,得用力攥紧双手,才能克制发麻的指尖别去揉搓耳朵传来的痒意。
她倏地哑了声,偏头不经意蹭了一下他的箍着她的手臂,才发现这个动作也不合适。在别人眼里,许在搂着她,她依偎在他的怀里,怎么看都像是两小无猜的一对小情侣。
少年身上一股淡淡薄荷味,带着汗湿热气的荷尔蒙气息浓郁地把她包围萦绕,钟懿觉得很好闻。她头微微后仰,斜眼偷瞄了他一眼,他神色自若,似乎小丑只有她自己,负气地挣开他,呀,一身汗,臭死了。
谁知许在不按常理出牌,他把她箍得更紧,边走边幼稚地说:就臭你,让你笑。
不像17岁的大男孩,是个7岁的小屁孩。
钟懿使劲拍了他,甚至扬言要咬掉他的手才脱离他的桎梏。
许在甩甩手,拧开另一只手拿着的水瓶瓶盖,把剩下的水喝完,对着路边的垃圾桶瞄准,空瓶子投进去,明天不上课,我们先去华光商场吃饭然后上电玩城打游戏去。
人行道的空气稠黏,感受到的热风像黏腻的胶水一般粘上就撕不下来,退了一层还有一层,钟懿只想舒服地躺在沙发上吹空调,她拒绝了他的提议,我身上黏得难受,上你家叫个外卖吧。
许在没意见,点点头说好,也行,先陪我去手机店,手机应该修好了。
钟懿嘲讽他,哟嗬,舍得拿手机了?别啊,找你多容易,打手势就行。
都怪你!
你个笨蛋洗澡听什么歌,结果有电话打进来,手上沾着沐浴露就去拿手机,手一滑关我什么事。钟懿冷笑,洗澡带手机,不跟脱裤子放屁一回事吗,多事。
小仙女斯文点,要不是你打电话给我,我会手滑?
要不是你带手机进浴室,你会手滑?
许在举手投降,得,我的错。这家伙次次都有理由反驳,我手机之前下载了两部你想看的电影,吃完挑一部电影看完再回去,钟叔他们估计没那么早回。
我本来就打算死赖在你家。
许在的大手按着她的脑袋揉了揉,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