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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分崩离析(第1页)

姜荀蹙着眉头,他站直身子,目光透过沙璃望向虚空中,眼神失了焦点,独自沉浸在浓重的愁绪之中。

沙璃安静地坐在椅子中,脸上还有方才激动时留下的泪痕,可心已经凉了。她轻抚上胸口,刚才那一瞬间,似乎感觉到了孟镜的存在。

孟镜,你听到了吧,那就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吧,让我带你去更辽阔的地方,离开皇宫,离开都城,离开纷纷扰扰。

“镜儿,你在山门这两年,可有听说煌朝的事情?”姜荀侧身对着沙璃,说道。

沙璃轻声开口:“不曾。镜儿只是去安心养病而已,远离纷乱便不再关心这些是是非非了。”

“也好,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罢。”姜荀看着沙璃,“但煌朝现在岌岌可危,这是事实,此时并无外人,我同你说的句句属实。东夷归氏与邙山一脉的事情我已经从洛掌门那边听说了,修者界动乱,皇权自然会受到波及,我不得不想点办法。”

这些事沙璃知道得不必姜荀少,事关东夷归氏她还亲自参与到了其中。她仰着头,问道:“所以皇上的意思是,将镜儿嫁到荼国,寻求荼国的帮助?!那种偏远小国有什么能帮上我们煌朝的!?”

“荼国,并不像外界传言得那般弱小。”姜荀背着手说道,“在外人看来,那是蛮夷之地,愚昧无知、崇拜邪术祭司,可事实上我们都低估了荼国的实力,低估了荼国祭司的实力。”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以和亲名义嫁过去,然后荼国出兵来支援煌朝?”沙璃笑容冷淡,“就这么简单么?煌朝真到了这种地步了?!”

“住口。”姜荀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威严,沙璃抿着嘴不再辩驳。姜荀压着声音说道,“煌朝的事情,还轮不到妇人指手画脚。”

“却需要我这个妇人去换,对么。”沙璃顿觉火气上涌,还真拿自己当做是个可以买卖的物品了?!

姜荀大力抓着沙璃的胳膊,皱着眉说道:“镜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皇命!荼国祭司已经答应我,会好生照看你,让你不必担忧,一切日常生活都会按照煌朝的礼仪和规矩来办。祭司迎娶你,是要将你奉为圣女,受荼国百姓朝拜,并不是简单的和亲那么简单。”

姜荀着急向沙璃解释着,然而在沙璃心中这都是姜荀的借口,她已经了解了姜荀真正的意思,那么其他也就都不那么重要了。

沙璃冷笑了两声,说道:“我去荼国做圣女?这种话,皇上你信吗?荼国找不出圣女了吗?万一是拿我做祭品呢?皇上你就没考虑过这些吗?!”

“……”姜荀一时语塞,他还真有过一瞬间的想法,若是孟镜真的葬身于荼国,自己会怎么办。可是转念一想,一个人的命换来荼国举国的巫术与兵力支持,这点事也就不算什么了。

沙璃见姜荀不说话,多半也猜到了自己的结局。她盯着姜荀,抬手取下鬓间的银簪抵在了脖颈处。

“孟镜!你要作甚!?”姜荀有些慌了,他怒视着沙璃吼道。

沙璃表情决绝,手上不禁又加大了力气,一点没有作假的样子,姜荀见沙璃如此也有些心慌。

“镜儿,你先把簪子放下。”姜荀说话的语气都不由得放得轻柔了些。

沙璃扬着头,说道:“荀哥,这一次我不依!我说死也不会去荼国的!”

“镜儿……”姜荀难堪地看着沙璃,之前的耐心也都被磨得差不多了,他攥着拳头说道,“你就眼睁睁看着煌朝陷入为难吗?!我放了孟家,就换来你这么一句话?!”

沙璃勾着嘴角,说道:“荀哥,你放了我孟家,镜儿感激你,但镜儿不想拿自己的自己的一切去换这个感激,和亲之事还望荀哥三思。”

“你真要如此固执下去?”姜荀脸色有些难看。

沙璃摇摇头:“不是镜儿要固执下去,而是镜儿想活命。那荼国到底有什么事情在等着我,荀哥不会猜不到吧?若是荀哥还惦念着我,不妨在王公大臣中随便选一个女子,封做长公主,代镜儿嫁过去好了。”

姜荀低着头,看不出来是为难还是在犹豫。沙璃觉得自己这建议没什么错误,历史上这种偷梁换柱的事情多正常,不过就是皇帝一道诏书的问题,姜荀若是真的对孟镜好,这点事不成问题。

然而姜荀缓缓一叹,他心情颇为复杂地说道:“若是有这种选择,我又怎么舍得将你送到那虎狼之地。”

“这还要挑选人?!”沙璃大吃一惊,什么时候有这种规矩了?!

姜荀苦笑道:“那荼国的大祭司扶柩,亲自挑选的人,指名道姓需要你去荼国做他们的圣女,他明说只有你有这个资格。”

“怎么可能?!我都不知道什么大祭司,为何要来找我?”沙璃连忙问道,直觉告诉她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姜荀只是摇摇头,说道:“镜儿,这件事你没有选择。”

沙璃无力地将簪子放下,她苦笑着,浓浓的阴谋味道扑面而来。“我要去找太皇太后,我要去找娘娘,我不接受!就是不接受!”

“我说过,这件事谁都没有选择,煌朝面前我必须要做出选择。”姜荀眯着眼睛,严肃地说道,“镜儿,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谁都由不得。”

沙璃抱着胳膊,冷面对着姜荀。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待所谓的君臣之礼并没有那么尊重。所谓皇帝,不过就是身份不同的普通人,百姓将他奉为神明,可朝中重臣不会,沙璃更是不会。

沙璃毫不客气地打量了一下姜荀,浅浅地笑道:“荀哥,这事,镜儿不依。”

沙璃说完转身跑出了静心堂,她突然冲出去,守在门口的朱惟庸和杳杳都惊呆住了。朱惟庸惊讶地看着沙璃的背影,又探头看了看殿中的姜荀。

姜荀盯着沙璃离去的背影一言不,面无表情的样子就连相伴身侧的朱惟庸也猜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朱惟庸忙着向杳杳使眼色,杳杳连忙点头,带着一众宫女内侍追着沙璃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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