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朋友不多,大晚上能随传随到叫出去喝酒的,就顾醒那狗男人、能陪她无所不应聊天谈地的,就陈安巧那乖乖女。
几乎连思考都不用,她揣着兜里仅有的三块钱,搭了公交就去顾醒的家。
下了车,她沿着一条街走了好几分钟,右拐进一条小巷子里,路边摆了好几个摊子,她边走边看,最后忍着肚子的咕咕叫左拐进一院子,隔着一圈用篱笆围起来的花圃冲屋里喊。
顾醒!
顾醒!祝好来找你去玩了!
别怀疑,她一般来找顾醒都这么叫。
竹扇门一开,一位身形修长的男生支着两侧的竹门框吊儿郎当地抬起下巴笑道:哎哟祝爷,这么大驾光临啊。
祝好向右边撇撇头,示意他出去,走,陪我去买手机。
买啥手机?顾醒放下手走出来两步,两手又插进运动裤兜里,你最近不才换吗?怎么,中头彩啊?
是啊,祝好耸肩,确实是一个头彩。
真假的?顾醒将信疑信地上下打量起祝好,你中头彩了还穿这么寒酸?我不信我不信。
别废话,赶紧走。祝好懒得和顾醒解释,撇过头走开,走到一半她又扭回头,对正在关上门的顾醒说:对了,带上钱,我没钱。
顾醒关门的手一顿,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祝好:感情你是要我送你一部手机啊祝爷?
啊,祝好恍然大悟般点头,好像也行。谢啦。
说完祝好摆了下手,大概是谢啦我就不客气了反正咱俩这么熟客气就生分了之类的意思,而后她就舒舒坦坦地一点也不眷恋地走了。
顾醒仍在风中凌乱。
深水巷里古色古香,浓浓的淳朴小镇风味,随处可见砖头墙壁上空了好几块,给人塞了好几团纸或者是往里藏了什么秘密宝物。一整面墙十块砖头给人顺走了两块。
那些人倒也不怕有一天墙壁坍塌压死人。
这个小镇不算偏僻,就是离那种商场有点远,就祝好这种当代年轻人来说,每回要出个门去喝个酒啊什么的,都要走上一个十来分钟,偏偏公交还到不到那儿。
祝好都要怀疑这里是不是被下了什么结界,怎么可以差距那么大。
整一个芝麻酱和鱼子酱的区别。
顶着炎炎烈日,祝好和顾醒前脚后脚地进了离小镇最近的一间商场。这商场人流还算多的,因为商场的北边就是繁华一点的城市,离这里几公里处还有一所高中。
所以商场里大多能看见穿着校服手挽手逛街的学生。
话说在前头,祝爷,你别看我衣着光鲜,脚上古驰手上劳力士,其实我穷得叮当响。顾醒看着近在咫尺的苹果商店,越来越想哭。
祝好瞥他一眼:得了,借我钱买个手机,待会儿就还你。
哎?顾醒瞬间眉开眼笑,乌云散去,吓死我了祝爷,我以为我真的要一瞬间变成穷光蛋。
就你这古驰劳力士,祝好不屑地瞥他,贴你身上都掉价了,还什么穷光蛋。
喂祝爷!顾醒一听直接挑高了眉毛,身子往左边一靠,整只手臂就搭在了祝好肩上,他瞄了眼祝好的侧脸,随即五指收紧揽着她肩头若无其事地继续走。你真的是毒舌。
祝好白了他一眼,肩膀往里缩了缩,给我滚开,沉死了。
什么嘛祝爷,我哪儿有你沉。
啧!祝好板着脸,肘往右顶在了他腰侧,顾醒立马疼得拉开了一米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