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千山身形一晃,跌坐在椅子上,默然良久。
朱翊珩此时已经打到了东华门,强攻了几个时辰后,周嘉南忽然带人来传旨,守门的将领只能跪下听旨,周嘉南高声道:“传朕旨意,颍王谋逆,朕责令怡王回京勤王,清君侧,立刻开宫门,迎怡王进宫护驾,违者,如同谋逆。”
那守将心中不信,接过圣旨却看见上面确实有司礼监的印和陛下的玉玺,周嘉南见他还不肯开门,便厉声道:“孙将军这是要谋逆吗?”
“末将不敢!”他犹豫片刻,也只能対将士道:“开城门!”
在一片火光冲天的喊杀声中,颍王到底还是看见了阔别多年的十六叔。
朱翊珩也很诧异,他提刀进了宫殿时,颍王的眼里居然没有恐惧,反而是坦然。
他冲朱翊珩笑了笑,“十六叔,咱们好些年没说过话了吧,除了去年宫宴上遥遥一见,在没有了。”
朱翊珩也笑了,“是啊,你自小体弱,莫说我这个长辈,连你那些个兄弟都不亲厚,我其实一直都不了解你。”
“侄儿也不了解十六叔啊,千算万算,竟算漏了你!若我早提防你,你未必会赢!”
朱翊珩冷笑道:“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输了。”
颍王不以为然道:“十六叔不知道吧,我手里有圣旨,杀了我,篡了位,千百年后,你依旧是乱臣贼子!”
“乱臣贼子?”朱翊珩说着脸上忽然露出胜利者的笑,“皇兄的玉玺你都没有,还敢假造传位诏书,乱臣贼子,合该是你!”
颍王脸上忽然没了血色,“你如何知道我没有父皇的玉玺?”
“你总以为只比我差一步,却不知是差了百步!”朱翊珩转身看了他一眼道:“不过如今,你知不知道也不要紧了,因为你马上就要下去陪你的大哥二哥了!”
朱翊珩一抬手,手下便一刀刺穿了颍王的胸膛,他临死时还不停的喃喃道:“我…不甘心!”
此时整个皇宫都在朱翊珩的掌控当中,他去了宸妃寝宫看他那已经奄奄一息的皇兄。
成明帝原本昏迷着,朱翊珩进来那一刻他忽然睁开了眼,他眼中既愤怒又惊恐,更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宸妃居然当即跪下道:“臣妾恭迎殿下!”
“青遥快快请起,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成明帝惊恐不已的看着二人,朱翊珩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坐在他床旁,自然的拿起桌上的药喂给他喝,成明帝用尽所有的力气才把他手里的药碗推开,嘴里费力的说出两个字,“逆贼!”
朱翊珩也不恼,而是从怀里拿出一个传位诏书,举到他面前道:“皇兄看看,这字迹是不是跟你写的一模一样?”
“你…你…”
“民间有手艺人,能模仿他人字迹,皇兄还记得钱敏达同通倭的证据吗,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你…你…你好…”成明帝气恼非常,却只能断断续续的说几个字。
宸妃不知何时已经将玉玺拿出来了,“殿下,这就是传国玉玺,今日便交给殿下了!”
“贱…贱人!”
宸妃忽然冷笑道:“贱人?你这样的昏君有什么资格说我?”
朱翊珩将玉玺盖到那张传位诏书上后,便收了起来。他看向成明帝都眼里又带上了几分温情,“皇兄,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从今日起,你就是太上皇,好好留在这里养病,你活一日,弟弟就好吃好喝的养你一日,您是天子,定然会长命百岁的。”
成明帝用尽力气死死的抓着朱翊珩,问道:“为…为什么?”
“我们是亲兄弟,你做得,为何我做不得?更何况,你为着自己修道享乐,全然不顾天下苍生的死活,皇兄対我到底有恩,我本来也不愿意这么快动手,可我实也不能看着你继续胡作非为,把我大明江山亡了!”
朱翊珩说罢推开他抓着的手,继续说道:“皇兄放心,做皇帝我会比你那这儿子做得更好,我会让大明江山在我手里,河清海晏,再现中兴。”
成明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伸出手,想抓住,却最后抓了一场空,他抓不住朱翊珩,抓不住权利,更抓不住他所剩无多的性命。
宸妃收起他的手,掰开他的嘴,将药灌了进去。
成明帝奋力也只吐出一少半来,宸妃冷声道:“我劝您别折腾了,这不是毒药,是给你续命的药,虽说也续不了几天,古来炼丹修道都皇帝死的都早,你当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所谓丹药都有毒,就你们这些傻子为求长生当饭吃,自是要短折而死的。不过要不是叶神仙为你特制的丹药,你倒是也不会倒下的这么快!可你若是现在死了,殿下少不得要背上弑君的罪名,所以臣妾还得伺候你继续喝药,您还是好好当几天太上皇吧。”
“为…为什么?朕…这么…宠爱你…”
宸妃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道:“宠爱?别恶心我了!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副老丑的样子,比我爹爹年岁都大!”
“你…”
“対了,你应该还不知道我爹爹是谁吧?”宸妃的眼神瞬间冰冷彻骨,“我确实叫青遥,不过我不是在昆仑山长大,我就在京城长大,十岁才跟爹爹去了浙江。我也不是没有姓,我姓张,我父亲就是那个打了胜仗却被你胡乱猜忌抄家砍头的浙直总督张廷彝!”hr
()
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