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及音声音更冷:“少在那里油嘴滑舌。”
“好吧,那我换个问法,”裴望初轻轻叹了口气,“殿下想要我如何?”
“本宫要你如何,你便能如何吗?”
“我会尽量满足殿下的期待。”
谢及音久久地看着裴望初。他一身白衣玉带,从容地依琴而坐,姿态随意而风流,在谢及音见过的人中,再没有谁比他更配得上“光风霁月”这句夸赞。
可是他……真的如此吗?
谢及音掩在袖中的手微微拢紧,她一字一句对裴望初说道:“那我要你坦诚相待。”
这是裴望初始料未及的答案,他看着谢及音,陷入了沉默。
“你心里难受,就不必强颜欢笑,你恨谢家人,就不必对我虚与委蛇。你心里既然没有我,就不要勉强与我温存来作践自己。”
谢及音的声音微微发颤。
她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不情愿的,但他能轻而易举地骗她沉沦进去,她怕早晚有一天,自己会假戏真做,贻笑大方。
“救你虽是一时之念,但本宫身边不养白眼狼,”谢及音深深吸了口气,对裴望初道,“你若是做不到对本宫诚坦诚,还要耍这些虚情假意的把戏……”
“殿下是打算杀了我,还是将我转手送人?”
裴望初缓缓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襟,他眼里的笑意已经消失,俊逸的眉眼间透出几分清冷和疏远。
谢及音的意思,他总算是听明白了。她不想要他的温存侍奉,她想要的,是他毫无保留的臣服。
坦诚……坦诚什么?他家破人亡的痛苦,和欲将谢黼千刀万剐的恨吗,多么愚蠢。
他一步一步走进谢及音,“殿下远比我想象中要天真,您同皇上讨要我的时候,对皇上说真话了吗?您在驸马面前保下我时候,对驸马坦诚了吗?有时候谎言是自保的代价,我原以为,以殿下这么多年的处境,您心里会很清楚。”
谢及音道:“我既救了你,必然不会因此害你,所以你没必要如此提防我。”
“既然殿下不打算以此拿捏我,打听那么多做什么,解闷吗?”
裴望初垂眼瞧着她时,丹凤眼显出微微上扬的弧度,像是在笑,然而他眼中却毫无笑意。
“何况……我坦诚的样子,殿下未必会喜欢。”
他离谢及音极近,倾身靠近她,轻声道:“谢黼虽然愚蠢,难得却有个如此讨人喜欢的女儿,我心里纵有千万桩事瞒着殿下,然而想与您云雨寻欢一事,却并非强颜为之,殿下不必为此自薄。”
谢及音被他逼得无处可退,冷下了脸色,“你放肆!”
裴望初笑了,“不是殿下说让我坦诚一些吗?这才第一句,您就受不了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