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眸含泪,&ldo;先帝早逝,朕与小皇叔从小相依为命,朕念他的好,这些年都念着,你们敢说朕没念着?他王妃天生反骨,一直大逆不道,她天天当朕要害她,就似进宫连口水都不喝,朕如若不念着,她能活到今日?你们敢说朕是对皇叔不仁不义不孝吗?&rdo;
皇帝拍桌,&ldo;你们敢说吗?&rdo;
他坐起了身,一一看过在书房内的臣子,然后长长叹了口气,垂头颓丧道:&ldo;就是如此,宋王妃把刀子架到了朕的脖子上,朕也敢跟你们保证,朕不会追责皇叔的责任,皇叔依旧是朕是王叔,是大燕的皇叔,是周家的小王叔,德王府还是他的,晏地也是他的,如此,你们能放过朕吗?&rdo;
书房内的人是董之恒和符简这两边的人,一边是儒家,一边是法家,一个晚上,每一个人把该说的都说了,这时候见圣上不让步,不少人心中有了数。
这次德王王妃是在劫难逃了,不过说来,她于国是有功,但逼宫这事,确实是她做得不对,逼宫之事大过天,过不能抵功,杀头之罪在所难免。
但事情要怎么拿,还得商量。
董之恒这边带来的大臣看了董大人一眼,在皇帝的话下低下了头,算是承认皇帝的意思。
&ldo;圣上,&rdo;话已至此,董之恒知道此次事是难了了,圣上的心太大了,他太看重自己的心思,太看轻了别人,一夜过去,年迈的太傅难掩脸上憔悴,更难掩心中沮丧,末了还是忠心耿耿劝道:&ldo;一步错,步步错啊,皇叔对您……&rdo;
&ldo;他对朕好,朕知道,没看朕念着吗?&rdo;董老不死的说了一晚上了还是这句话,皇帝乏了,彻底乏了,他打断了前太傅的话,冷冷看着他,&ldo;难道非要朕让出这个龙位给他,才算是感激他?&rdo;
&ldo;臣万万没有这个意思,圣上恕罪!&rdo;董之恒被话逼跪,趴在地上,淆然泪下。
圣上非要天下顺他的心,可他这样做,已是逆了天下心啊!
他谁的话都听不进了。
看着跪着大哭的董之恒,符简的两指微微地搓了搓,止了摇头的冲动。
德王王妃不是善茬,但这一次,圣上要是控制不当,被德王府反噬也不是不可能。
至少他这边,但凡德王府要有起势,他会助德王一臂之力。
德王与他那位王妃克己力行,严以修身,在他们手里,他法家一系还有生存之处,而不似是在圣上手里日渐式微,日落西山。
&ldo;丞相?&rdo;
&ldo;臣,遵从陛下的意思!&rdo;符简朝皇帝拱手,第一次完完全全心口不一朝皇帝俯首称是。
他符家、符简从始至终要的是一个以天下万民为本的皇帝,至于这皇帝是谁,于何人来当,不是最为重要的,最为重要的是,坐在龙椅上的燕朝之帝为天下能带来什么。
而不是天下为皇帝带来什么。
平昌十八年,四月九日,德王王妃宋氏逼宫,反。
四月九日晚,镇国将军带兵逼近城下,为反。
四月十日晨,生烟殿殿外突起刀剑声,方晌,有人闯了进来,德王府铁卫首领立春持血刀昂跪于地,喝道:&ldo;属下领兵护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