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经理以往看到任伟宸,都是满面堆笑的迎上来,无比欢迎,今天他也一样热情,但却一个劲的抹汗,“非常心虚”四个大字明晃晃的写在了脸上,任伟宸看了他好几眼。
等到上了楼,任伟宸才知道这位经理在心虚什么,原来他的专属包间被人占了。
经理还在一个劲儿的抹汗,一副要哭的样子,现在包间里面的和站在面前的都是大佛,他哪个都得罪不起,这个包间原来是任伟宸和何思其专用的,平时并不对外开放,可今天里面那个来头一样很大的客人看中了这里,非要用这个包间,他本来怀着侥幸想着,应该不会这么倒霉的偏偏赶上任伟宸今天来,没想到,他还真就这么倒霉,甚至比预想的更倒霉些,这尊大佛不但来了,还是带着明显很敬重的朋友来的。
若是平常任伟宸和何思其两口子撞见了这种事,虽然也是一出悲剧,但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这两人气量并不窄,大家也算有个脸儿熟了,他一番装哭卖惨,他们或许并不会与自己计较,可现在人家是带着客人来的,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夏城顶级豪门的家主啊,金字塔尖儿的人物,在朋友面前被人占了包间,面子都掉地上了好么?跟这种事相比,他一个小小的餐厅经理混个脸熟儿的情分算个屁啊!何况这事儿人家还占理。
再说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跟任伟宸这种份量的人玩儿到一起去的人难道还能是什么小人物吗?刚才他们进门的时候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任伟宸特地落后了一步,请着这位年轻俊美、气质超群的男人先进门的!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男人的身份或许比任伟宸更加贵重!
这样的人,往往眼高于顶,目下无尘,被人扫了面子,里面的人身份贵重,或许不会怎样,但他一个小小的餐厅经理,只要人家的一个怒火余波,就足够他灰飞烟灭的,想到这里,他脑门儿上的汗流得更急,简直欲哭无泪。
任伟宸歪了歪头,神色难辩喜怒的道:“里面有人了?应该不是思其吧?”
经理慌忙道:“任总,任总,是我该死,可我也没办法啊,里面那位对您来说不算什么,可我们一个小小的餐厅,真的得罪不起啊!”
任伟宸垂着眼皮看了看他,声音堪称柔和的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是我定下了这个包间,费用也没差你的,那除了我和思其,就不该接待别人,徐经理,我说的可对?”
徐经理一头冷汗,不断的点头道:“对对……”
任伟宸温声笑道:“你这样做生意,可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徐经理一听这话,眼前一黑,膝盖一软,差点跪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任总啊,这是怎么话儿说的,您跺跺脚,咱们夏城都得震三震,谁敢对您不敬?今天这事,错全在我,可是我是真的没办法,若是别人,我说什么也不可能让他进您的包间,可今天这位……我是真不敢说个不字啊……求您体谅我我这个小人物的无奈,饶了我这一回……”
秦南看了看他,温声道:“算了伟宸,我们换个地方吧。”
任伟宸这才收回了放在徐经理身上的视线,点头道:“好,今天时间有限,也没工夫浪费,咱们换个地方。”
他的视线一转开,徐经理方才好像被堵住了一样的毛孔才后知后觉的“刷”的冒出一层冷汗来,一时间感觉浑身都是凉的,可他哪敢让任伟宸就这么走了,他今天含怒而去,明天他们餐厅就得黄铺儿。
刚才那形容俊美的男子一开口,任伟宸给予他的压迫感立马减轻了,明显说话份量极重,而且看着不像很难缠、而且很容易心软的样子,徐经理平时待人接物,察颜观色的本事自然是过硬的,连忙哭唧唧的道:“任总任总,您别生气,今天都是我的错,我给您安排另一个顶级包间,一切费用都由我出,您千万要赏脸啊……”
任伟宸斜倪着他,声音没什么起伏的道:“难道我差这一顿饭钱?”
徐经理脑袋上的汗又冒出来了,连声道:“不不不,您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希望能略尽心意,聊表歉意,您千万不要嫌弃啊……”
只要他肯留下来吃饭,那今天这事估计就不能太计较了,虽然以后就别指望这位财神爷能来了,但好歹不会被人家拍死不是?
任伟宸抬手看了看腕表,已经快到八点二十了,画展九点就开始了,确实不好耽搁。
秦南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道:“伟宸,画展是几点?”
任伟宸道:“九点。”他想了想,对徐经理道:“行吧,带路。”
徐经理如蒙大赦,连声应着,躬着腰引着他们往里面走去。
任伟宸看了看原来的包间门,似不经意般道:“里面是哪个大人物?说说看。”
徐经理哪敢隐瞒,连忙道:“是孟家二爷。”
任伟宸脚步一顿,道:“孟阳?”
徐经理委屈的点头道:“就说我不敢惹么……若是把他惹急了,被他弄死了我都求告无门哪……”
那孟二爷就是个阴阳不定、喜怒无常的疯子啊,还是个位高权重的疯子,杀人都不带偿命的那种,谁敢惹?得罪了别人要失业关铺子,得罪了他,说不准小命儿就要玩儿完啊。
这时那包间门像是有感应一样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眉眼锋利、身形十分瘦削的男人站在门口,看见任伟宸身边不是何思其的时候微愣了一下,但很快调整了表情,面色平静的陈述道:“任伟宸,我用了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