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柔的视线落在姜南离的身上,算起来,她也九十多岁了,可眼神仍旧清澈。
“晚辈姓姜。”姜南离道,“来找您,是为了当?年鲛珠村的事儿。”
“鲛珠村……”黄柔咂摸两下,重?新躺了回去,“我一?个外村的人,能知道什么鲛珠村的事儿,你们回去吧。”
姜南离没有动,她看着面前的老太太,“在来竹岛村之前,我在鲛珠村遇到了柳旻。您或许并不知道柳旻是谁,如今柳家,他也算是个厉害的人物,虽说不是家主,有什么事儿,他也大?多能摆平。”
“柳旻最是维护柳家的声?誉,你猜猜,如果我告诉他,当?年的人里,有个人顶着别人的皮囊活了下来,你猜猜,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您安安生生地活了这?么多年,总不想?临到老了,还闹一?出戏剧吧。”
黄柔睁开了眼,她看向姜南离,许久后,开口?道,“你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在说些什么胡话,说出来的话,比我这?个老婆子说出来的,还要奇怪。”
姜南离面色未改,似乎早就料到了黄柔这?样的反应,“我见到了你月月去上香的牌位。”
“是。”黄柔并不狡辩,她坦坦荡荡道,“这?周围上了些年纪的,都知道我倾心柳大?哥,他死后,我月月去祭拜他,这?又如何?”
“是吗?”姜南离问,“那您可要好好问问当?年那个帮你做牌位的人了,怎么能用?阴木。阴木的牌位代指女人,你用?阴木的牌位拜祭你口?中的柳大?哥,是想?他死了也不得安生吗?”
“还是说,你祭拜的,是那个替你去死的无辜女人。”
“黄柔。”姜南离道。
最后这?一?声?黄柔砸进了老太太的耳朵里,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看向姜南离的眸光轻颤。
姜南离的这?声?黄柔既是在喊自己,又是在说那个替死的女人。
见老太太没再开口?,姜南离垂了垂眸,继续道,“我平日?没事的时候,爱搜罗些闲书看。”
“不巧,我曾看到过一?个说法,说是过去,有一?种绣娘,她们手艺出众,不光能绣花织布,还能绣人皮,换人魂。”
“您将自己的名字改为黄柳,是为了提醒自己别忘了自己本姓柳,还是为了提醒自己别忘了当?年替自己死的人姓黄呢?”
老太太终于又有了动静,她动了动身子,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一?双极小?的脚撑着整具身子,她一?晃一?晃的,朝着屋子里走了过去。
“你一?个人跟过来。”老太太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梁弋有些担忧地看向姜南离,姜南离对他点了点头,而后独自跟了上去。
“关门。”听到姜南离进屋的动静后,老太太开口?道。
姜南离应言做了,转身看向老太太时,却见到背对自己的人,正一?件一?件褪去身上的衣服。
老人裸露在外的皮肤是苍老的,像是枯老的树根。
可随着衣服的褪去,姜南离的眼睛微微睁得大?了些,黄柔身上的皮肤光洁,说是十八岁的少女皮肤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人转过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