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伊弗宁点头:“知道了。”
“还有,我、我是有男朋友的人!”小护士垂着眼说完,顶着个红彤彤的小脸跑走了。
“”古伊弗宁幽怨地叹了口气,嘴里喃喃自语:“有男朋友了不起吗。”
吸完最后一口烟,他无意间低头一看,噢,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烫伤了。
刚才他的胳膊被拍得晃了晃,飘落的烟灰掉在手背上,烫出了几点灰黑的伤口,就像长在白皙皮肤上的霉菌。
可是,他好像没什么痛感,好像四肢、头脑、心脏都麻木了,感觉不到任何事物。
奇怪,怎么对世上的一切都变得无感了?
古伊弗宁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周。
日子就像被阴雾笼罩了,潮湿灰冷,他干什么事都提不起来劲,连走路都有些魂不附体。
他疯狂喜欢上每天的工作时间,因为工作时他最专注,注意力最集中,能暂时地清除掉脑子里可怕的东西——
牛可清。
一旦结束工作,那个人就又会闯进他脑海里,占据他所有脑容量和心力。
所以古伊弗宁让科室里的同事多给他排班,他不介意像一个陀螺那样连轴转,忙碌就是他最好的麻醉剂。
甚至比酒精还管用,因为喝酒只能让他的脑子里全是牛可清。
他唯一能保持的就是傲慢。
男人坚定地认为牛可清掌控不了他,坚定地瞧不起那些为了谈恋爱而失去自由的人,坚定地不去探究爱情他妈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信念坚定得都能成为教徒了。
然后一到晚上,他又违背自己白日里的傲气,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幻想牛可清,幻想那张斯文的脸,幻想那副光洁的身体。
可深层次的欲望依然无法得到纾解。
明明一切关系都已经结束了,可是为什么?该死的牛可清还要赖在他的生活里不肯滚蛋!
该死该死全都该死!
每晚每晚,古伊弗宁都觉得自己像一座孤岛,漂浮在寂寥的海上,四面环绕着牛可清的影子,他想逃却逃不掉,想抓也抓不到。
不想着牛可清他就无法入睡,但一想到牛可清他又开始睡不着,于是古医生开始了薛定谔的失眠……
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矛盾体。
这样的日子叫古伊弗宁抑郁、苦闷、烦躁,他觉得自己快要精神不正常了。
他无法理解,自己竟然在欲望之外、除了上床之外,也会想起牛可清来。为什么?
到处都是牛可清,这个人似乎无处不在、无孔不入,让他无法挣脱,更无力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