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冷冷的,半真半假地又叫许蜜语有点害怕起来。
薛睿倒是嬉皮笑脸的,拿准了纪封吃饱之后心情不会差到哪去,开始转移话题:“老板,你在这坐了好一会儿了,要不然去床上躺会儿,试着睡睡?”
纪封周身气息停滞了片刻,像在认真思考去试试睡一下的可行性。
“蜜语姐说可以给你读会儿英语。”薛睿加码。
纪封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向卧房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回头,对着还站在原地不动的许蜜语挑眉问:“你站这不动,是觉得我耳朵好使还是打算用喇叭坐在客厅里读给我听?”
许蜜语回神,赶紧挪动脚步跟上去。
她刚刚只是不确定自己到底可不可以跟着纪封进入他的卧房。在上面待的这几天她有一件事很确定,纪封不喜欢别人踏入他的领地,而这领地中的禁地,就是他的卧房。平时除了薛睿能进去帮他整理房间,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进得去。
……不,仔细想,也是有第二个人进去过的。
就是她自己。
而那晚她不只进去了,还和纪封……
许蜜语耳朵里轰地炸开一声响。
她整个人都无措起来。
等下她要怎样假装自己不尴尬而迈进那间曾经装满意外一夜的卧房?
正心情慌乱间,许蜜语忽然发现,纪封带她进的是另外一间卧房。
……他换卧房了。
许蜜语不由松口气。
同时她也明白过来一件事——按照纪封的洁癖劲,她不小心睡过的卧房,他不再睡。
于是他换了另外一间,哪怕这一间房比原来那间要小了一点。
纪封走进房间,甩了鞋子上了床。他半靠半躺在床上,闭起眼睛,对许蜜语低声交代:“拖把椅子坐过来,开始读吧。”
许蜜语听话地拖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点亮床头灯,关了卧室灯,拿起一份英文读物读了起来。
窗外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把夜晚浇得黏湿冰冷。房间里亮着一盏浅黄小灯,照得屋子里暖和悠静。
许蜜语声音不高不低地读着英语,语速不疾不徐缓缓流动。
不一会儿,她听到纪封发出了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声。
她读英语的声音渐渐、渐渐地弱下去,最后变成安静。
他睡着了。
可能是折腾了一天一宿,是真的累了,所以尽管她停下来,他也没醒。
就着昏黄灯光,许蜜语看着睡着的纪封。
不得不说,她没有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人。
光线温柔了他平时冷厉的眉眼,晕染着他饱满的额头,微隆的眉骨,高挺的鼻梁,还有似抿非抿的嘴唇。
睡着了的他,一点不像醒着时那么难搞。这时的他安静,柔和,没有嘲讽脸也没有攻击感,完美得像件出自大师之手的艺术品。
许蜜语从纪封熟睡的脸上收回眼神。她起身,关掉那盏床头灯,让纪封在黑暗中彻底安眠,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见她出来,薛睿有些意外地指了指房间里面,轻声问:“睡着了?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