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睿感到一头雾水。刚想问,又听到许蜜语说话,于是转过头去听。
“女士,您确定要报警吗?是这样的,之前新闻播过的,有人掏鸟窝卖鸟,不巧那鸟就是国家保护动物,结果那人就以非法猎捕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和非法收购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被判了十年刑。如果您手臂上这位家人,等警察来了看到的话……”她顿了顿,体贴地留白半句话,然后又体贴地问烟熏女人,“女士,请问您现在还坚持要报警吗?”
烟熏女和眼线男对视一眼,眼线男半信半疑地硬撑道:“你少在那唬人!”
许蜜语把手里提前打印好的几张纸递给两个人看。
“喏,这就是我刚说的那个掏鸟窝获刑的新闻,以及,最后一页是你们家人和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的对比图。”
两个人飞快翻着那几张纸,脸色发生了变化。
许蜜语趁机起身,向经理请示什么似的,向他问着:“经理,如果我们发现住在酒店的顾客,带着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是不是有义务报警并向警察说明情况啊?”
经理马上明白她的意思,和她一唱一和:“当然,这是我们守法公民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许蜜语给史幻幻和陆晓妍使眼色。
两个人机灵了一回,一个人说:“那我们现在就打报警电话报备吧!”另一个作势拿起电话要拨110。
那一男一女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大声说道:“我们又不是你们酒店的顾客,你们少管我们的闲事!”
说完两个人转身就向酒店外面跑出去,跑得屁滚尿流一般。
酒店大堂一下干净清爽起来。
所有人都松口气。
许蜜语腿软地踉跄了一下。刚刚她强自镇定地盯着那条青蛇看,好像不害怕似的。但她其实怕得已经流了一后背的冷汗。
她定定神,和大堂经理、和史幻幻陆晓妍、和保安和接待员,她和他们分别相视一笑。
一种融洽的东西,悄无声息地溶解在那些相视一笑里。
这场撒泼闹剧,倒把他们融合成了团结一心的集体了。
卡坐上,薛睿忍不住感叹:“上次蜜语姐在这面对她母亲撒泼时,还手足无措任人宰割来着。现在她却已经能够在谈笑风生间就解决掉问题了,简直判若两人一样,真是进步神速。”
顿了顿,他又说:“不仅如此,我仿佛能感觉到通过这件事以后,她好像彻底融入进新部门、新集体了。”
他扭头去看纪封:“虽然蜜语姐到了新部门以后,升级打怪的模式和原来差不多一样,都是让不服她的人对她变得心服口服,但我还是忍不住为她高兴,就像她又取得了新的成就一样!”
纪封挑挑眉,看着薛睿反问一句:“你觉得一样吗?”
薛睿被问得一懵:“啊?”
“你觉得,”纪封看着他,不疾不徐地问,“许蜜语在前厅部和在客房部,升级打怪的模式是一样的吗?”
“难道不、不一样吗?”
纪封挑挑一边嘴角,很淡地一笑:“一个离异的家庭主妇,短时间内连续空降两个部门、并且一直在升官,显而易见,她刚到哪个部门都会受到排挤和不服。所以许蜜语她在前厅部和在客服部面临的困境,的确是一样的。但是……”
纪封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目光越过薛睿,看向他后方前台附近的许蜜语,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她升级打怪的模式——用什么方法去征服对她不服的人,其实是不一样的。而这个不一样,恰恰见证了她的……”
纪封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
薛睿被憋得心痒肝痒的难受,如果磕头管用,他现在就想给纪封磕头,求他把话说全,别这么说半截留半截地吊着他。
他恳请纪封:“老板您接着说!恰恰见证了什么?”
纪封却转开了话锋:“许蜜语第一次在客房部服众,靠的是手段,她先拿捏住其他人的错处再对她们怀柔;但她第二次也就是现在,在前厅部服众,已经靠的是她实打实的能力了。之前靠手段服众具有偶然性,有取巧性质;但现在她能靠能力服众,这说明什么?”
薛睿听到这,长长“哦”了一声。
这说明了,她实打实地成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