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妇女,跟我谈条件,什么东西!”
焦秀梅听到了这句话,立刻炸锅:“乡下妇女怎么了,乡下妇女掘你家祖坟了?你往上数三代你家不是种地的?那你要是地主还说明你成分不好呢,跟我们根红苗正的贫农装牛,你也不怕我举报你思想作风有问题!”
冯凯鑫显然没有遇到过这么难缠的人。他也被气到了,指着焦秀梅半天说不出话。周围已经有人悄悄拿手机开始录像。
冯凯鑫恼羞成怒,一边压着火请围观的人别录了,散一散;一边把火撒在许蜜语身上:“许蜜语,你能不能管管你这老妈子,你还嫌给酒店丢的人不够、给我添的麻烦不多吗?我是上辈子欠了你吗,这辈子你要这么折磨我!赶紧把你家里这点破事处理了!”
他话音刚落,焦秀梅的声音就响起来:“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就你这素质你怎么当上领导的!你家的事才叫破事、你妈才叫老妈子呢!说我闺女折磨你,怎么的你跟她有什么感情纠葛啊?”
她的话越说越没边,许蜜语受不了地断喝一声截住她:“焦秀梅,你闹够没有!”
焦秀梅第一次听到许蜜语这么喊自己全名。她立刻转头要骂许蜜语:“小兔崽子你和谁说话呢……”
可是在看到许蜜语的表情后,她后面的话竟不知不觉地消了声音。
许蜜语赤红着眼,表情狰狞,几乎睚眦欲裂。那样子简直就像下一秒要和谁拼命。
焦秀梅从没有见过这样暴戾的许蜜语,这一瞬间,她被这样的许蜜语震慑住了。
“你有没有想过,给我留哪怕一点点脸?你是不是想,就算真的逼死我也无所谓?好,我死给你看,但你要和我一起作伴!”
许蜜语说完就拉着焦秀梅要往外冲。外面是车水马龙的大街,只要有心冲出去,死一死很容易。
许蜜语动作太快太决绝,不只焦秀梅被震慑住了,其他人也都没来得及有反应。
冯凯鑫甚至反应不过来叫人拉住许蜜语。
就在许蜜语即将拉着焦秀梅冲出去的时候,一道人影极为迅速地闪到她身边,一把拉住了她。
许蜜语使劲地挣扎,想从拉住自己的人手里逃脱,想冲出去干脆给自己和焦秀梅一个了断。
一个声音冷冷地,带着点嫌弃似的响起来。
“这就是你自己所说的想要改变,想要和原生家庭切断?靠自杀?你就这点本事吗?”
这句话像一个重锤,重重敲在许蜜语耳膜上。
她静下来,不再挣动也不再向外冲。焦秀梅回过神来,立刻骂骂咧咧地甩脱她,转身跑回大堂,惊魂未定地指着她直骂她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许蜜语抬头,看清拉住自己的人,是纪封。
原来他从出了电梯之后就没有离开。他在旁边看完了闹剧全程。然后在她冲动地要冲出去的时候,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是他冲过来,拉住了她。
许蜜语不知道这时的纪封对自己来说,算不算是一个救命恩人。
她由纪封怔怔地拉去到一边。
她听到纪封开了金口。他对他的助理有条不紊地布置:“去跟围观的人说,让他们把拍到的视频删一下。就说因为我在事发现场,他们的影像里录到我了,侵犯到了我的隐私。如果他们不肯删,就告诉他们会请集团的法务出面和他们谈。”
“然后去跟那位说,如果不希望她女儿被辞退,或者她和她女儿直接没命,就赶紧见好就收。如果她继续胡搅蛮缠下去,来,我的手表给你戴着。你跟她谈的时候,找个机会把表摔地上,但要让她以为是她摔的,然后告诉她这表的原值和维修价格,让她赔,并且当她的面报警。她多半会赶在你报警电话一接通时就溜走。”
纪封一边说着一边摘下手表递给薛睿。
许蜜语怔怔地在一旁听着看着。
她看到薛睿按照纪封的吩咐,让围观的人删掉了刚刚录下的视频,并疏散了人群。
那些应该由酒店大堂经理做到的事情,现在居然是被贵宾的助理完成的。
然后她看到薛睿又走去焦秀梅那里,和她展开周旋。起初焦秀梅还继续胡搅蛮缠个不停,可是当她去扒拉薛睿时,正好扒拉在薛睿手腕上戴着的昂贵名表。名表啪嗒一下被扒拉得脱离手腕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