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寒以前出国公干的时候,随行的是一个专家医疗小组,且都是四十岁以上的中老年医学家,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年轻英俊的贴身保健医生,还十分受宠,令各方人士都很关注。
凌子寒那么冷淡的人,似乎万事不萦于心,此时却对那个小医生有着异乎寻常的关切,甚至近乎于宠爱。譬如在第一天的晚宴上,百忙之中他还留意到小医生爱吃的水果,吩咐助理给人送去。每天早中晚,他都要和小医生单独待一段时间,再出来时神情柔和,全身放松,显然那段时间过得很惬意。再加上此刻的事件如此紧急,他还能立刻回应小医生的询问,表示中午不能陪他了,改到晚上再陪。如此种种,让人不往歪处想都不大可能。
想到他可能是凌子寒的蓝颜知己,真是百年不遇的软肋,许多人都激动不已。再想到凌子寒那位强大的正宫卫天宇,这个小情人居然能够与凌子寒在一起而不被他察觉,肯定是因为有凌子寒的人在给他打掩护。战东云的人事档案已经加密,外人很难查到,一个普通的医生为什么要这么保护?再想到他是六四三医院派到凌子寒身边的,这里面一定要童阅的默许。各种情况看上去既简单又不简单,有心人简直要脑补出一百万字的爱恨情仇了。当即有人打主意要接近这位看上去年轻单纯的小医生,一探究竟。
战东云不知道仅仅几个小细节就引起有心人各种联想,因而根本没有在意。凌子寒就更不关心了,现在的重中之重就是从武装分子手中解救人质。
原本这是尼亚拉利亚国的内部事务,可是自从中国维和部队进驻以后,总统就将首都的治安交给了维和官兵。像这种武装劫持人质的恶性事件,肯定是由中国的维和部队负责解决,朱纳科里当地的军警与政府部门都只是协助。
如此一来,凌子寒自然会关注,特别是不明身份的武装分子指明要与他现场对话。他当然不会贸然前往,但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却是有必要的。
他带来的团队中有谈判专家,立刻奉命前往,与武装分子沟通。
凌子寒坐在高背软椅中,看着大屏幕中播出的监控录像。那是3d版的图像,他接过侧后方的警卫递过来的专用vcr眼镜,戴上后仔细观看。
武装分子突袭的那个服药点属于平民区,负责周边大约两、三万人,规模很大,所以在那里工作的医务人员和志愿者也比较多。
那些平民并不是穷困潦倒的贫困户,而大都是从事体力劳动的底层百姓,很多都是服务员、营业员、卡车和公交车司机、清洁工、门卫、接线员等等。他们的收入不高,因此对免费喝药的事比较热衷。今天又是周末,很多人不上班,所以都过来排队喝药。考虑到房间里不能太拥挤,因此最开始只放一百人进入,以后就是出去一个,再进来一个。外面的人在志愿者的引导下有序地排队,孩子们活泼地跑来跑去,也没人管他们,相熟的邻居或同事、同学聚在一起有说有笑,气氛很轻松。
忽然,五辆涂着沙漠迷彩的军用吉普车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排队的人群惊叫着四散奔逃,有些小孩不慎摔倒,痛得哇哇大哭。
车上跳下来一群身穿沙漠迷彩服的蒙面人,都是全副武装,动作敏捷,看上去很强悍。他们握着冲锋枪冲进虚掩的玻璃门,为首的几个人朝天鸣枪,大声警告,首先控制的就是在中间发药的医务人员和疏导人群的志愿者,然后才是混乱中没来得及逃出去的本地平民。
他们对枪对准人质,勒令他们全都面朝下趴在地上,然后用透明胶带将他们的双臂反绑住,又把他们的两只脚踝捆在一起,杜绝一切反抗的可能。
其他人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为首之人突然凑近监控摄像头,充满暴戾地吼道:“我们要与中国特使说话!他必须来现场与我们谈!我们只等一个小时!如果一个小时后我们看不见他,就每隔五分钟枪毙一个人质!”说完,他抬手一枪,打碎了摄像头,随即转身,将所有摄像头一起击毁。
凌子寒看完,淡淡地道:“枪法很好。”
无论摄像头在近处还是在远处,所处的角度有多刁钻,他都是一枪一个,简直百发百中。这绝不是乌合之众的水平。
阿布拉汉姆在这方面是完全的外行,经他提醒,又回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随即很吃惊,“难道他们是正规军?”
“也不一定,有可能是退役军人。”凌子寒对随后赶来的总统科菲尔说,“总统先生,这次事件既然是我国派出的维和部队负责解决,那就要让我们的技术后援小组介入,可以吗?”
“当然可以。”科菲尔求之不得,“您尽管按您的想法去做,我完全支持。”
“谢谢总统先生的信任。”凌子寒从身旁的第一助理手中拿过自己的手机,拨给卫天宇,“天宇,朱纳科里出现恶性劫持人质事件,现在由我国官兵负责解救人质,你给他们提供技术援助。”
“明白。”卫天宇朗声答道,“我刚才从你的新闻发布会的直播中得知这个消息,已经让我们的技术人员找到了朱纳科里那边的信号。我会与解救人质的军方负责联络,你就放心吧。”
“好。”凌子寒结束通话,将手机交还给助理,继续看着大屏幕上的图像。
现在,案发现场已是人山人海,人质的亲朋好友、各国媒体记者、看热闹的本地居民、各方势力带来的人员,等等,都挤在那里,负责拦住他们的政府军和当地警察都累得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