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的那对是自己名义上的父母,反例中的天花板,女的又傻又痴,男的自私薄情,以至于钟迦天生就对因人而异分裂成了各种形态的爱情不感冒。
哪怕是别人情窦初开的青春期,她顶多被分泌过剩的荷尔蒙催生出一些好奇,问钱佩清是怎么跟外公在一起的。
得到的答案没有浪漫只有妥协,钱佩清抚着钟迦的后颈说年龄到了,媒人介绍的,没有外公也会有别人,凑合过日子罢了。
由此延伸出三种不同的理解,乔映秋是那杯滚烫的沸水,钟克飞干脆冻成了冰块,钱佩清这杯是温的,喝下去正好,解渴而已谈不上口感,更不会上瘾。
那孔偲对阮听又是怎样的?年龄的差异,身份的悬殊,阴影一般覆盖在心头的背德感,但孔偲还是为阮听踏出了那一步,失去了理智。
所以这个故事里的爱情应该是干草被点燃了火,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也浇不灭,命中注定要为彼此奋不顾身。
钟迦觉得这场戏不可能死板地局限在某些地方,两个人兴致来了根本顾不上别的。
农斯卿:“你还想在哪里?”
正往嘴里喷清新剂的谢迎年笑了一声。
钟迦在这方面单纯得可以,竟然误以为农斯卿是认真问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被桌面上复古的绿色台灯吸引住了,她以前的卧室里也有类似的一盏,钱佩清念旧又节俭,上个世纪的东西还留着。
“你们年轻人想法是要刺激一点啊。”农斯卿若有所思地点头。
周围的笑声古怪得很,钟迦这才回过神来,很不巧的是,桌边还是窗户,她想象那个画面,窘迫地张口:“没有,我是……”
话说到一半被灵感突然迸发的农斯卿截断,她目测了方桌的高度:“小谢,你把甜甜抱上去坐着,这边也装了机位的,我看看效果。”
钟迦掌心遮脸,十分不想面对数不清第几次自己坑自己的事实。
谢迎年将外面的衣服脱了,递给啾啾,她注视着没脸见人的钟迦,直到对方如有所感地移开手,对她哀怨地叹了口气:“你别盯着我了。”
“我很好奇。”谢迎年在钟迦等待的神情中平静地继续,“你怎么一到演这种戏的时候就傻乎乎的?”
得了这么个不好不坏的评价,钟迦噎住了,她也没法解释个中原因。
予以评价的人朝她走了半步,谢迎年揉了揉她的头发,轻柔的力道。
钟迦情不自禁地低垂着头,顺从了她对待某种动物似的抚触,对方的呼吸似乎变得粗重了一些,她有那么一瞬觉得谢迎年是想说些什么的,而且是紧连着傻乎乎的后半句,能让这个评价一锤定音在让她雀跃无比的好字上。
但是谢迎年什么也没说。
一切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手里夹着烟一直没点火的女导演转身走到机器后边坐下,工作人员开始调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