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母亲那边,便是太后那边也不好交代。”
这话司朗听的心里直窝火,“你这孩子!”他想发怒,却又当即止住,摇了摇头,终究还是耐心的解释道:“我知道你和九公主亲近,但你也要知道,太后若是当心喜她疼她,又岂会将她赐婚给那祝繁?”
“那祝繁确是有些才华,可万万是当不上状元的,你虽贵为太子,可常年在山上修养,太后她又怎会偏向你?”
说着,司朗叹了一口气,“如今唯一能在太后耳边说上话的,恐怕只有九公主了,他若是能嫁给戚公子,对我们便是天大的好处。”
沈裴仍是不急不躁的开口:“可舅舅也知道,依太后对九妹的态度,九妹说话太后定是会听呢?”
说罢,他淡淡一笑,“究竟有几成,舅舅也没把握,舅舅只是在赌罢了。”
司朗虽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会被沈裴看透,可他面色却也丝毫不见尴尬,说话间还多了些质问,“我若不赌,那应如何?难不成要看着九公主嫁给那祝小儿?成为大皇子的人?”
沈裴笑着摇头,“舅舅错意了,我只是想说,非衣不应成为争夺皇权下的一颗棋子。”
闻言,司朗却是蓦地冷笑了一声,“可如今太后将她摆的位置,可不就是众矢之的么?”
说着,他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你生来便病重,我瞒着众人将你抱到山上修养,不惜杀掉一个庶人之子只为掩人耳目,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让你顺利登上皇位!”
“可你如今倒好,为了一个区区女子如此不识大局,这朝中谁人不知大皇子颇得太后欣赏,是最有利争夺储君之位的人,多少人都在等你这个太子退位,拱手让与!”
“那九公主,就是太后亮出供你和大皇子争夺的棋子,你若是走错一步,便是步步错!”
司朗这番话,沈裴心里自然清楚,从回宫那日起,他便知道太后的用意,太后掌权多年,自然知道祝繁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她又偏偏将沈非衣赐婚给他,其用意可见一斑。
他自然是要阻止两人成婚的,但,他和司朗的目的却不一样。
沈裴的目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沈非衣。
他垂着眸子,掩下情绪,片刻后才抬眸,眸子沉静,“可若舅舅是错的呢?若是太后此番就是为了试探大哥和我呢?”
沈裴一连串的质问出口,司朗哑然失语,他只是见着大皇子已捷足先登心里便急了起来,确实不曾想过还有这一层,一时也觉得沈裴的话有理。
沈裴见他面色微变,显出些迟疑之色,顿了顿,又继续道:“祝繁与九妹的婚事自然要阻止,可戚公子之事,也绝非稳妥。”
司朗没有一口答应,他默了片刻,稍有妥协,只是问道:“那殿下要如何阻止祝繁与九公主的婚事?”
闻言,沈裴平淡的眸子终究是有了一丝浮动,顷刻间便似笼了一层暗云。
他勾了勾唇,扯出一抹浅淡的弧度,“我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