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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戴棒球帽的女孩(第1页)

辛达尔整个周末都没有出门,她在赶一篇稿子,而林征则因为周五方案第一轮汇报后开始了疯狂的周末加班深化设计状态。连着两天,林征都是上午起床后就到单位和同事们做设计,直到深夜两三点才回家,所以,辛达尔基本上都是自己睡觉自己吃饭。

周日的傍晚,夕阳落下,已经快48小时没有出过门的辛达尔除了接外卖的时候说过几次“谢谢”之外连话都没有讲过。其实,这样的沉默独处时间对于辛达尔来说并不是少见或者困难的,只不过,辛达尔清楚的知道,这样或者更长久的沉默独处对自己来说或者对自己和林征来说并不是好的。

炎炎夏日的夕阳,也褪去了它照射一天的爆裂,虽然空气中依然是弥漫着暑气,但那温和照在自己身上的阳光,让辛达尔想出去走走。

从衣橱里找出一件条纹的吊带裙,辛达尔直接踢踏上一双白拖鞋就出门了。走在楼下小区的小花园里,辛达尔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有穿外套就出门了,她本能的摸了摸自己露出的肩膀,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平时,辛达尔从来没有露过肩膀在家以外的地方。不过,当辛达尔看见周围的小孩子们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穿什么,而是满头大汗地疯跑着,吵闹着,叫喊着,欢笑着,仿佛这炎热的天气完全没有影响孩子们奔跑欢乐的气氛,更何况辛达尔的肩膀。于是,辛达尔放下自己的手,轻轻吸了口气然后便往小区门口走去。

走到城市的街道上,辛达尔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的距离远,有的距离近,还有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跟自己擦肩而过,而一些小店的店主为了省电在傍晚时分关了店了的空调便坐在店门口扇着大蒲扇三三两两的聊着天。听不到那些人们在聊什么,但从他们的表情中能读到各种丰富的情感,辛达尔很喜欢远远的看着那些鲜活的人群。在林征还没有回来的那几年,辛达尔一个人生活,有的时候太久没有见到人了,她便专门去家附近很大的菜市场找个不碍事的地方坐下,经常是一些台阶或者路牙。坐在菜市场,辛达尔就是为了看人,看人们,看那些不认识的人们,看那些挑剔的顾客,看那些巧言的商人,看那些买了大包小包的夫妻,看那些坐在摊位后面自己写作业的小孩。看着这些鲜活的人群,辛达尔感觉到一种“活着”的感觉,一种“真实的活着”的感觉,一种“真实的动人的活着”的感觉。有的时候,辛达尔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随后,买上一个山东大煎饼,干干的、薄薄的那种,带回家吃。

辛达尔不喜欢独自在外面吃饭,在外卖点餐还没有那么便捷的时候,辛达尔总是会在店里买上吃的打包回家。虽然辛达尔生活的显得有些孤独,但她并不想承认自己很孤独,独自在外面吃饭,就是承认自己很孤独的一个形式,辛达尔不喜欢。

忽然,辛达尔看见马路对面那家小火锅店,之前,她和林征去吃过两次,味道还很不错。

“要不,去吃顿小火锅?”

当这个念头在自己脑子里出现的时候,辛达尔愣了一下,这么热的夏天,吃火锅?多热呀!不过,是不是热热出出汗更舒服呢?要不然,去试试看?

辛达尔的愣一下只是出现在脑子里,而并没有影响她的步伐朝着小火锅店走过去。这是一间中央有着一圈吧立座位的小火锅店,当然,靠窗的位置也有四人用餐位,只不过,许多情侣或者朋友更愿意坐在吧台吃。

挑选了一个可以看到门的转角的吧台座位,辛达尔坐下,拿着自己面前桌子上放着的点菜纸张看了起来。

“亲亲,晚上好,咱先把锅底一选吧,其他菜品慢慢挑。”一个清脆的女孩的声音传了过来,辛达尔没有抬头看站在吧台里面的服务员,只是仔细的看着锅底,“那个,我要一个麻辣锅底,小料的话要麻酱的。”

“亲亲,麻辣锅底的话可以配香油小料更好吃呦,而且,完全复刻四川口味,今天这么热的天,四川人可都是吃麻辣火锅加香油蘸料,然后满头大汗的脖子上挂着毛巾边吃边擦的。”那个清脆的女孩的声音详细的介绍着店里的产品。

辛达尔抬头看了看那个描述着四川人吃火锅满头大汗的服务生,笑了笑,“好呀,那我也来个香油小料,等下满头大汗的时候好好擦汗。”

“好嘞!”服务生熟练的在自己的点餐手机上下了单,便从吧台下面拿锅底。

辛达尔点好了菜就把单子递给了服务生,那个女孩用清脆的声音给辛达尔复述着菜品,两份肉,两份蔬菜,“亲亲,我们家蔬菜可以点半份,要不要把蔬菜换成半份的然后再加一个毛肚啊,毛肚可是四川火锅里最经典的呦。”一边录入点餐手机,服务生一边推荐着新鲜的毛肚。

平日里,辛达尔很少跟店员或者服务生交流,或者是嫌麻烦吧,辛达尔喜欢看着鲜活的人群,但又和鲜活的人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今天,辛达尔却对这个有着清脆声音的女孩服务生有着莫名的好感,一点儿也不厌烦,“好呀,就听你的,换成半份的蔬菜,加一个毛肚。”

“好嘞!”服务生满意的点好菜,“您的菜品很快就能上来,如果有什么需要,您就叫我,我叫悠悠。”

悠悠,这个名字感觉很偶像剧,辛达尔抿嘴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小火锅的味道很不错,特别是麻辣锅底配上香油小料,果然是很有风味。辛达尔从小吃火锅都是吃麻酱小料的,她从没想过要换个口味,但今天,这个关于香油小料的尝试,竟然是如此的成功。还有毛肚,十分的爽脆,配上香油小料里面的大蒜颗粒,让辛达尔吃的很开心。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辛达尔放慢了节奏,她一边擦着自己额头不断冒出来的汗,一边看着忙碌在各个顾客之间的那个叫悠悠的服务生。

看着,忽然间,辛达尔觉得悠悠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辛达尔又仔细看了看悠悠,个子不高,有些瘦,那是少女特有的瘦的身材,不是成熟女性健身的结果也不是减肥女生节食的结果。悠悠的头发不多,扎着马尾,可能是因为天热,火锅店给每个服务生都准备了发带,像是运动发带,戴在额头,应该是吸汗用的。

对,辛达尔忽然想起来,她前几天才见过这个叫做悠悠的服务生,那是在麦当劳,苏晓年做手术的那个下午。那天,辛达尔在麦当劳睡着了,睡醒后有些恍惚,然后去买了一杯冰可乐,那个时候麦当劳没什么人,点餐员也只有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就是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就是这个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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