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琛忽然伏下身子,将头磕在自己的膝盖上,剧烈的颤抖,呼吸如风箱,呼哧来呼哧去。
吉云听出异样,问:“陈琛?”
陈琛说:“在。”
“怎么了?”
他猛地闭上眼睛:“吉云,我知道错不在你。”
“嗯。”
“可我就是没办法立刻去见你。”
“我知道。”
“……”
“我等你。”
☆、插pter71
市里最近有两个人风头很盛。
一个是年轻有为的徐敬尧又一次蝉联了十大经济人物,台面上的褒奖背后却是一波又一波的质疑与争议。
安保极严的颁奖礼上,再没有腐臭的大粪,徐敬尧站在领奖台上意气风发,当场宣布要向本地的机构捐款百万,帮助因药物成瘾的患者顺利戒瘾。
一手拿着屠刀,一手自然要捧着圣经。
当将混着泪与血的泥土洗净,便再没有会比这一身更洁白的衣服。
慈善家徐敬尧常常奔走在各大机构,和患病的人群打交道,也开始回归正常的社交生活,有肤白貌美的女伴在侧。
而当公众的记忆开始退化,一档法治节目却让低调已久的致瘾药物又一次回到了大家的视野。
一位匿名男子向警方揭露了当地一位大量囤积致瘾药物清脑康,并高价提供给附近的网吧、洗浴、休闲中心,超剂量贩卖给客人甚至是未成年人的黑心商人。
跟拍的执法摄像仪的画面里,高个子的男人穿一件单薄的夹克走在前头,仓库的门刚一打开,便是铺天盖地的清脑康,一箱一箱摞在一起,自地面堆到天花板。
勉强空出的一块地上,还有污秽不堪的几个敞口大锅,记者介绍:这些设备可能被用来提纯致瘾药物,让买家在服用较小的剂量时获得相同甚至更大的快、感。
节目播出的时候,主要涉事嫌疑人龙某及众多参与此事的手下已经系数落网。
不过因为法律对此类事件的规范上存在空白,尽管因此种药物滥用造成的后果严重,也给社会上带来了许多不好的影响,却仍旧只能以非法经营给涉事人进行定罪。
当记者和匿名举报者面对面谈话的时候,将这一问题与他进行了交流,在问到是否对这一结果感到愤怒的时候,脸部打满马赛克,连声音都经过处理的男人却说了不。
记者疑惑:“你应该是对这件事最深恶痛疾的,然而在知道这样的处理结果后,却一点都不会觉得气愤?”
举报者说:“如果我的努力能够让更多的人关注到这件事情本身,我就已经觉得是一种成功了。”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因为制度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只要关注的人足够多,社会上反对的声音足够多,就总有一天会被聆听和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