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来客栈斜对着巷子口,巷子是死巷,只有一个出口。
程子安在临窗处坐着,摸了下钱袋,最终要了碗汤饼,一壶茶坐着边吃边等。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施二带了话,老张同莫柱子带着程子安的换衣衣衫赶了来。
程子安忍痛要了间客舍,进屋后,形容了大皇子的护卫,对他们叮嘱了一番,道:“一个时辰一次,轮流休息。无论谁发现巷子口有护卫出来,立刻叫我,要马上。”
老张与莫柱子应了,程子安洗漱换了身衣衫,和衣躺在床上,先第一个睡。
不知睡了多久,程子安被老张唤醒,道:“少爷,到时辰了。”
程子安完全不见了以前起床时的拖拖拉拉,立刻翻身爬起,就着架子上盆里的凉水呼噜噜一气,漱口抹了脸,同老张交代了几句,袖着手出了客栈。
夜里凉爽,月亮挂在天际。虫鸣吱吱喳喳,程子安仿佛又感到回到了清水村的乡下。
街上倒能不时见到经过的行人,有人吃醉了,走得歪歪倒倒。
路边的混沌铺还未收摊,等着最后一波瓦子散场出来的客人。待做完这笔买卖,早市又即将开启。
程子安走上前,听到馄饨汤是鸡汤,便拿出了两个大钱,道:“只要一碗鸡汤。”
反正眼下没买卖,摊主也不嫌弃钱少,舀了碗鸡汤给程子安。他坐在角落,小口小口喝着,不动声色盯着巷子口。
夜里蚊虫多,程子安不时驱赶着,还是被叮了无数次。
天色逐渐昏暗,黎明前的黑暗快来临了。
瓦子散场,馄饨摊逐渐有客人光临,变得热闹起来,几张桌凳就不够了。
程子安主动起身让开,眼神始终盯着巷子口。
巷子深处,两个圆圆的亮光朝前移动,程子安心一动,抬腿疾步走了过去。
亮光逐渐近了,马车前挂着的灯笼清晰可见。护卫驾着马车,见到有人前来,手上的鞭子在空中辟出一道凄厉响声,呵斥道:“闲杂人等不许靠近,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程子安脚下踉跄,似乎要避让一旁,却几乎没动。
护卫驾着马车经过,坐在他旁边的中年白面男子,看清楚了程子安的面容,顿时一愣。
马车继续前行,程子安隐身在暗中,悠闲等着。
果然,过了没一阵,护卫朝他本来,拱手作揖,道:“程郎中请随在下来。”
程子安跟在护卫身后走去,马车停在巷子口的转角处,马车前的灯笼熄灭了,隐在黑暗里似庞然大物。
护卫撩开车帘,程子安上了马车。先前坐在马车前的中年男子也到了车内,面色沉沉,坐在大皇子脚边的小杌子上。
大皇子年约二十余岁,五官生得倒好,此时脸色青白,眼皮肿胀,靠在椅背上,手揉着眉心,不时哈欠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