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关闭的那天,裴嘉玉拿起手机,拨通了裴宏的手机号码。
裴宏对他的主动感到颇为诧异:“小玉?你最近还好吗?”
裴嘉玉慢慢地把热水注入柠檬茶里:“托我的亲叔叔的福,过得还不错。”
裴宏笑了:“那就好。”
裴嘉玉:“叔叔后颈的皮肤恢复得可还好?”
“早好啦。有了钱,一些皮肉伤又算得了什么呢,”裴宏意有所指,“钱是多好的东西啊,能给半死不活的植物人吊着命。虽说这活着也跟死了差不多吧,但好歹还算是个念想,你说是不是?”
裴嘉玉还在继续往玻璃杯里倒水,茶水满溢出来,茶几上湿了一片。
裴嘉玉回过神来,放下热水壶,道:“原来叔叔当初只是皮肉伤,真好,早知道我就不那么内疚了——好长一段时间里,我还以为叔叔的腺体被我不小心烫伤,从此不能人道了呢。”
“哎呀,不好意思,”裴嘉玉像是又想起什么来,连忙道歉,“瞧我,都给忘了。您想生儿子想了这么多年,结果一直没能如愿,好不容易和外头的情妇有了个孩子,结果仍然不是儿子——谁说,这不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呢?”
手机那头忽然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裴宏破口大骂之前,裴嘉玉直接“啪”地把电话挂了。
裴嘉玉心里舒服了不少。
虽然没能立刻报复回去,也算是好好恶心了裴宏一把。
——
由于网上舆论形势太差,裴嘉玉不得不暂时退网,寻找其他的筹钱法子。
这些年,父亲一直没有醒来,但是情况也没有恶化,需要一直用昂贵的机器维持生命。
母亲那边能支持的不多,裴嘉玉也不愿意她一把年纪再操心这些事,所以一直表现得轻轻松松,说自己这几年站上了互联网发展的风口,赚的钱足够供养父亲,自己也能生活得滋滋润润,让母亲千万不要操心。
如今收入来源大大减少,只剩下之前的一点投资还在断断续续赚钱。
但父亲的医疗费不能断,他必须想办法。
裴嘉玉失眠了几个晚上,辗转反侧,想遍了所有可能的办法。
最坏的情况,他只能回头去找父亲从前的那些旧友。
但对方愿不愿意帮忙是一码事,父亲的医疗费并不是一笔小数目,他已经麻烦他们太多太多了,人不能太贪心,就算身在困境,也要坚守本心。
这也是父亲从前时常教导他的。
不知是不是上天怜悯,几天后的清晨,裴嘉玉收到了一封邀请函。
父亲从前的一位生意伙伴要举办一场慈善晚宴,邀请他一同前去。
意思不言而喻。
慈善晚宴的帮扶对象一般都是情况困难的某类群体,比如罕见病患者等,而非具体的一对一帮助。
但参加晚宴的人,大都非富即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