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盈盈的道着谢,乔玉琏另外半边的身子,也要苏了。
“米行首,何须客气?能搏米行首一笑,我便也知足了。”乔玉琏殷勤的柔声道。
乔玉妙看见乔玉琏这副肉麻的样子,只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看见乔玉琏拿着一幅假画到诗酒会炫耀,又拿着假画讨好美人,心里越发觉得好笑。
“米行首,这画,我拿出来不仅仅是为了诸位品评观看的。”乔玉琏卖了个关子。
米殷殷疑惑道:“哦?乔少爷,除了让大家伙品评以外,还为了什么?”
乔玉琏笑了两声,转向了米殷殷。
“是拿来,”乔玉琏顿了一顿,才接着说道,“献给美人的,”
米殷殷抬眸,眼中露出惊喜:“乔公子这礼太贵重了。”
乔玉琏看到米殷殷的美目盈盈的看着自己,这才心满意足的说道:“所谓宝剑赠英雄,这《松山积翠图》灵动缥缈,而米行首亦是灵动婉约如天上仙子,这《松山积翠图》送给米行首,正是合适。”
米殷殷浅笑道:“奴家一介女流,何德何能能与陆道子的《松山积翠图》相提并论理?乔少爷实在谬赞了。”
乔玉琏接着说道:“米行首过谦了,在乔某心中,能搏米行首一笑,一副《松山积翠图》又算得了什么。”
乔玉琏说罢,这副《松山积翠图》重新卷了起来握在手里。
米殷殷走到乔玉琏跟前,盈盈的行了一个福礼:“奴家谢过乔少爷。”
乔玉琏单手扶起米殷殷的手臂,将她抬起:“不必多礼。”
不过,他并没有把这《松山积翠图》递给米殷殷,反而说道:“米行首,乔某还有不少珍贵字画和古籍,乔某想请米行首一起品评品评这些字画和古籍。只是不知道米行首,近日是否有空,乔某想同米行首小酌几杯,也好品评品评。”
乔玉妙实在觉得好笑,这乔玉琏拿着假画,先是在堂中诸人面前显摆了,又向米殷殷了殷勤,现在竟然还要以《松山积翠图》为诱,让米行首答应自己一起喝酒吃饭、品评字画古籍。实在是脸皮太厚了。
她忍笑忍了好几次,这回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发出了一声轻笑。
在大堂之中,米殷殷和乔玉琏在说话,米殷殷是主人,乔玉琏又拿出了名家字画给大家品评。众人多少要给他们点面子,都没有说话,就算说话,也是小声说话。
乔玉妙这一声笑,声音并不响,但是因为整个大堂都很安静,这轻笑声,就被不少人听到了。这些人都纷纷朝站在楼梯口的乔玉妙看了过去。
乔玉妙暗道不好,为今之计,只能走为上策了。
乔玉妙正想招呼着齐言彻,赶快跑,谁知竟然就被乔玉琏喊住。
“你别走,你笑什么?”好好的气氛,被人打扰,乔玉琏恼羞成怒。
随后,乔玉链定睛一看,突然哈哈一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一介被休的弃妇而已,我们宣平侯竟然出了你这样的女子,好在现在你已经被家族除名了。你不好好的反省自己,跑出来丢人现眼做什么?你可知这是这《松山积翠图》是陆道子的佳作,你在这时嗤笑,是对陆道子的不敬,对我等不屑吗?”
齐言彻站在乔玉妙的旁边,听到这些话便有些听不下去了,正想说话,手臂之处,突然被乔玉妙不着痕迹的按了一按。
齐言彻一顿,朝乔玉妙一看,只见她已经笑眯眯的从阴影里走出去了。
乔玉妙走到众人视线之中:“乔少爷,能一眼就认出我来,这眼力劲儿倒是不错。可惜了,你这眼力劲儿若是用在鉴赏字画,分辨真假上就更好了。”
“你,什么意思啊?”乔玉琏说道。
“这字画,是乔少爷家里祖传的?”乔玉妙道。
“自然是的,”乔玉琏道,“在我们乔家库房里的,只有嫡长子嫡长孙才可以进出去用。你不过是二房之女,当然现在也不是了。总之,你是没有资格看到的。”
乔玉妙点点头:“没想到宣平候府,百年世家,书香门第,好好的藏起赝品来,做什么?”
乔玉琏指了一下乔玉妙:“你说什么?赝品?你这女子忒无礼,没见识,不知天高低厚。”
齐言彻在旁边静静看着,他虽不知道其中关节,但是他信她自有主张,刚才她按下他的手臂,便是让他不要管。
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乔玉妙的身上。
刚才乔玉琏已经道破了她的身份。堂中,大多数人都是知道乔家嫡二小被夫家休弃,被娘家除名的事情。
齐家和乔家都是京城中极有名望的贵族,尤其是齐家,随着齐言彻的归来,当真炙手可热人,是京城达官显贵们关注的焦点。所乔家嫡二小姐在齐家,先是自请下堂,后是自证清白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
对于乔玉妙自请下堂和自证清白的事情,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有人觉得乔玉妙是性子太刚烈,所以受不得委屈;有人觉得她失了女子的温婉恭顺;有人觉得她是性情中人,随性而为;也有人认为她是不守规矩。
现在,这个颇具争议的女子正婷婷的站在大堂中央,说这副陆道子的《松山积翠图》,不是真迹,而是假货。
众人均是觉得十分狐疑,但是其中不少人觉得她只是因为被乔玉琏当面指责了一番,所以脸上挂不住,这才胡乱攀咬说这画是个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