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晚雪花飞扬,他再也无法从浮云卿的眼里窥出爱意,哪怕是半点。
恨他怨他,与他渐生嫌隙,他都不在意。
可她不爱他了……
她怎么可以不爱他。
敬亭颐扮起可怜,眼尾泛起红意,眸里藏着无尽僝僽。
“您要同我和离吗?”他低声问。
又来了,他又开始耍起扮猪吃老虎这一套。
“不和离,继续经营这桩失败的婚事吗?”浮云卿手指一松,和离书就被冷风旋起,飘到不知名的角落。
敬亭颐暗自松了口气。
浮云卿冷眼睇他,“什么都是假的,那你的爱是假的吗?”
当然不是。敬亭颐在心里回道。
原本可以把这句话当面说给浮云卿听,可话语滚到喉管,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沉默噤声的模样,落在浮云卿眼里,全当是无声的承认。
既然无爱,不如快刀斩乱麻,把这段孽缘斩得稀碎。
浮云卿握紧剑柄,利落地提起长剑,锋利的剑尖直怼敬亭颐的胸口。
再往前凑近些,剑尖就能刺穿他虚伪的心。
人呢,真到寒心的时候,连半句废话都不肯说。
浮云卿失望地问道:“你有真心地爱过我么,哪怕只有一刻?”
好像世间男女反复成仇时,总要问句爱不爱我。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虚伪的爱,坦诚的爱,都是爱。情意捋不清,也许骗子编织过无数虚假的情话,到最后把自己也骗进去了。
敬亭颐认真望着这个决绝的小姑娘。
他明明知道,她期待着肯定的答案。他明明知道,她在给他解释弥补的机会。可事已至此,他已在绝路上走了很久很久,再也回不了头。唯一庆幸的是,她还能回头。
“我不能爱你。”敬亭颐沉声回。
出声回话那一瞬,他握紧剑尖,哪怕掌心被剑尖划出血,仍旧不肯放手。
血珠淌得比湍流还快,啪嗒啪嗒地滴在剑身,继而滑落雪地。
睐及浮云卿神情犹豫,他骤然将长剑往身处拽,直到剑尖捅进他的血肉。
霎时,胸口处绽开一朵妖冶的血花,不断朝外扩散。
提剑不仅能装样子,更能防身进攻。
卓旸只教过浮云卿提剑,却没教过她怎样能一击致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