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令儿打趣她,什么时候连口味都变了,以前时不时还会惦记着吃点辣,现在这一桌,不是清蒸就是白灼,简直像半个出家人。
因为最近赵兮词检查出肠胃问题,被钟时叙管得严,他很少对她的喜好和私事指手画脚,但就饮食方面看得紧,特地交代邹姨要给她三餐清淡。
她忌口多日,原本不说还好,现在一提,她又馋了,索性往调味碟里多挤一口芥末。
接着又聊起钟令儿女儿周岁宴的一些事,那晚赵兮词很早就离开,不久钟令儿和她煲电话粥,多少了解到一些情况。
钟令儿说:“她良心难安,见不到你的时候自然可以若无其事坦然度日,可是一旦见到你,她就如坐针毡。就像有人请求别人的宽容,并不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心安。”
她摆摆手,不想再谈,笑着问:“你和钟时叙什么时候才能‘好事将近’啊?”
赵兮词一口白灼虾蘸了太多芥末,呛得她一激灵。
钟令儿看了她一会,想起之前钟时叙不告而别,又想起她家谭医生擅自决定出国进修一年的事,旧事重提少不得几分意难平,“物以类聚,难怪能玩到一起,真是一对好兄弟!”
赵兮词看她阴晴不定,问:“脾气越来越大,是不是带孩子,累到自己了?”
钟令儿一谈到女儿就笑,“我哪有时间?小家伙是我婆婆在带,我打算等女儿大一点再接回家来,叫个保姆照顾,我下班也能时时刻刻看见她。”
赵兮词在外面逗留得晚一些,钟时叙的电话就来了,不是催她回去,而是问她几时回家,他让老周去接。赵兮词说和钟令儿在吃饭聊天,晚一点她会开车送。
钟令儿支着下巴小声问:“我这个堂哥平时就是这样么?和他一起,规矩多不多的?”
赵兮词放下手机,偏头一想,说:“他没有什么规矩。”
好像个人喜好也很模糊。
晚上钟时叙有应酬,到家已经是后半夜。
他一脚踏入卧室,先闻到一丝柔软的香气,以前这屋子只有单调的男性气息,现在整个空间,包括外间的起居室,她的痕迹随处可见。
连他的西装都是她的气味。
刚才酒桌上,坐他旁边的老总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还问他是不是喷了什么香水,钟时叙自己没注意,仔细一闻就感觉到了。
于是抽空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几时回家。
以前钟时叙一个人时,日子过得简单随性,衣着仪表固然有品位,全是手工量身定制,但也没工夫处处讲究,衣帽间他就没走进去过几回。
现在里面有一大半是赵兮词的衣物。
外面那些管家或富家子弟,不是好酒就是好茶,有自己的酒窖和茶庄,各种私家珍藏,各种文玩,包括国内外书画。
老钟家重视下一代的教育,所以钟时叙识得品酒品茗,还会赏字赏画,却没有收藏的爱好。
不过,前阵子他倒是在古董会拍了一套清代的文房四宝,因为赵兮词会一点书法,拍来给她练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