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应。
&ldo;……小树?&rdo;费时宇试探着喊,&ldo;你还好吗?&rdo;
依然没有回应。
&ldo;小树!&rdo;费时宇提高了声音,&ldo;没事儿的话你就随便回答我点什么。&rdo;
回答费时宇的是一阵水声。
费时宇额头上的青筋直跳,&ldo;我数到三,你再不出声,我就直接进来了。&rdo;
&ldo;一,二……&rdo;费时宇抓紧了推拉门,顿了一秒,&ldo;三!&rdo;
他猛地拉开了门冲了进去,浴室里的热度和蒸汽已经散了大半,地上零零散散的是陶树的衣服,只有自己披在陶树身上的那件外套被好好挂在了衣架上。
费时宇抬头去找陶树,很快就看到了他。
烦躁不安变成了担心后悔,他不应该让陶树一个人待着的,至少应该在他刚刚不回答时就进来看一看。
陶树坐在浴缸的一侧,把自己蜷成了一小团,他听话地坐进了浴缸,却根本没有洗澡,头发都还是干的,紧紧抱着的手臂上全是牙齿的咬痕,咬得非常狠,几乎全都红肿了起来,有些地方破了,渗出血来。
他眼下还叼着自己手上的一块儿肉,正在咬着。
费时宇立刻抬手去推陶树的额头,但徒劳无用,&ldo;松开!&rdo;
陶树咬着自己的肉不放,费时宇用力,他嘴里就发出呜呜的抵抗,拉扯之下,眼见着被咬住的地方破了皮,开始冒出血珠。
费时宇急得发了狠,重重扇了他的肩膀两下,白皙的皮肤瞬间就起了红印,红白相映,格外显眼。
他吼陶树,&ldo;我说松嘴!&rdo;
也许是费时宇发怒了,也许是费时宇打疼了,又也许是自己把自己咬疼了,陶树终于松开了嘴。
肉粉色的嘴唇上斑斑点点都是血迹,在一晚上的木然和封闭之后,被遗忘的泪腺开始正常工作。
泪水像积蓄已久的洪涝开了闸,陶树起先还能憋住声音,但很快就喘不上气了,嘴一张开,便是一场嚎啕。
费时宇不善安慰人,严格说来,他以往的生活经历中就没有安慰人这一部分。
他觉得应该要抱陶树,但两只胳膊环过去,却找不到从哪里落手,他只怪异地蹲在浴缸边上,做了个老鹰护崽儿的姿势。
陶树看着费时宇靠近,感受到他体温的热源,如身处凛冬找到了火堆,如何能不像飞蛾一样不要命地扑过去?
他一丝犹豫也无,抬手用力地抱住了费时宇的背,埋脸进他的颈窝里,善解人意地为费时宇的手足无措解围。
费时宇的衣服立刻就湿了。
既然已经湿了一些,那么湿透了也无妨,既然已经抱住了,那么再抱紧些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