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笙翘着嘴角,皮笑肉不笑道:“你可以叫我谢少夫人,府上的人都这么叫我。”
那女子用眼眸上下打量她,难掩嘲讽之意:“我先前听闻北境的女子性子直爽,面容姣好,如今一看倒看不出你像北方人呢。”
温梨笙说话就相当不客气了,也不会拐弯抹角:“我也瞧不出你身上有什么可取之处,打扮得太艳丽了,牡丹花跟你相比都显得素雅很多,我想问问你,为何在身上装饰那么鲜艳的颜色,你自己觉得好看吗?”
那女子脸色一僵,大概是没想到温梨笙脸上带着笑容,说话还这般直白,干咳两下,说道:“温姑娘,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是长久不了的,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就转身要走,似乎只是看着这会儿温梨笙身边没人,所以才来啰嗦两句。
然而温梨笙压根就不是那种好欺负的人,她拿出临走的时候谢潇南给她装得一袋子银豆豆,从里头抓了一把就砸向那女子,所有银豆豆在空中撒作一团,砸在女子的头上,顺着脖子滑入衣裳里,她惊叫一声,怒而转头:“你干什么?!”
温梨笙又抓了一把砸她,“让你多嘴,在我们沂关郡,喜欢搬弄是非,乱嚼舌根的女子都是要被砸的。”
女子连忙用衣袖做挡,惊叫不断,引得旁人频频侧目。
恰逢此时谢潇南从殿中走出,见她一把银豆豆快砸完了,笑道:“你还真用银子砸人啊?”
温梨笙把剩下的一点递给他,撇嘴道:“不是你让我用银子砸的吗?”
谢潇南点了点她的额头,将钱袋里剩下的装起来,转眼看向旁边的女子,说道:“喜欢多嘴多舌的女子,即便在奚京也是讨人厌的。”
女子脸色骤然变得难看,嗫嚅着为自己辩解道:“我是无心的。”
话还没说完,梁怀瑾就从大殿中出来,身后跟着谢岑,说道:“你既是无心,也别辜负了谢少夫人的好意,将这地上的银子全都捡起来带回去,若没捡完便不准走。”
这女子吓得面色全无,赶忙低着头去捡落了一地的银豆豆,很快几个人都从身边走过去,只剩下两个太监被皇上留下盯着。
往前走了一段路,温梨笙总是用脚往雪堆上踩,锦鞋上全是细碎的雪,谢潇南道:“你再踩几脚,鞋子就会被雪浸湿,到时候冻坏了脚你又哼哼。”
“我哪有这么较弱。”温梨笙不服气。
想当年她在沂关郡,大雪封路时,她都能捏一个又一个的雪球砸沈嘉清,手从来没有冻坏过。
谢潇南却不乐意,将她拉到另一边来,俯身用手将她鞋子上的碎雪尽数拂去,才带着她上了马车。
次日,御史大夫之女在殿门口捡了许久的银豆豆一事在众臣家眷中传开,当时在场的人看得清清楚楚,那高门贵女是因为对谢潇南的夫人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结果得谢家与皇帝的维护,明显有些杀鸡儆猴的意思,这才让她在寒风中捡了许久。
而后又有人说,亲眼看见景安侯世子蹲身低头,亲自给夫人鞋上的雪扫去,这等明目张胆的宠爱终于堵住了悠悠之口,再无人说谢潇南是因为某种不可抗的原因才娶了温梨笙。
大年初一,温梨笙就穿得厚厚的,领着谢潇南回温宅拜年时,温浦长正在后院整理书籍。
由于来得频繁,谢潇南就跟回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的进了正堂坐下,让下人送上热茶,都不用温浦长招呼。
温梨笙匆匆忙忙跑回后院,站在书房门口喊道:“爹,世子今早跟我说,我们要回沂关郡的事已经敲定了,这事你知道吗?”
“一惊一乍的干什么?”温浦长将手上的往书架上一放,而后笑道:“爹可比你先知道。”
温梨笙不服气:“我昨晚就知道了。”
温浦长的好胜心很强:“我是前天晚上知道的。”
第111章
温梨笙不乐意了:“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温浦长道:“你昨晚不是知道了吗?”
温梨笙道:“那也不是从你的嘴里知道的,你就是故意隐瞒,你不想带我回家!你想把我留在奚京!”
这话说得很戳温浦长的心窝子,他顿了顿,而后道:“世子先知道的,他一个月之前就跟皇上商量此事了。”
“一个月前?!”温梨笙大惊,转头就朝着正堂而去,气势汹汹地推门进去,就见谢潇南正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她大步走过去一掌拍在桌子上,怒目而视。
谢潇南疑惑地抬眸看她一眼,而后将茶水放在另一张桌子上,才问道:“怎么了?”
“谢潇南,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温梨笙满脸不开心。
温浦长就跟在后头,匆匆忙忙赶来,脚刚踏进门就听见她那一声中气十足的“谢潇南”,当即吓了一跳,赶忙走进来道:“笙儿,怎么说话的呢。”
谢潇南站起身,先是冲温浦长行了一礼,而后对温梨笙问道:“我怎么对你了?你跟我说说。”
温梨笙道:“我爹说……”
“要不要吃糖糕?”温浦长一下子打断她的话,笑眯眯道:“我让笙儿问世子要不要吃糖糕。”
说着还在袖子里悄悄掐温梨笙的胳膊,让她别说,温梨笙扭了两下胳膊没扭掉,到底是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那你为何这般生气?”谢潇南疑惑,猜测道:“难不成是怕我给岳丈大人的糖糕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