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故作镇定,点了点头。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腿,迟疑着,叫面前男人的名字:“周堰成。”
“怎么了?”
孟冬抬手,掌心相对,虚虚地划过面前的空气:“这么多。”
她不得不承认,周堰成对她好,比孟家任何一个人对她都要好。
所以,尽管她要离开孟家,离开这个名利场,她也不想伤害到这世上寥寥无几对她好的人。
周堰成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她在比画什么,脸上的表情失去管理,嘴角弯着,轻笑了一声。
“这么多?”
气音低低的,酥酥麻麻的,绕着孟冬打转。
孟冬低头:“嗯。”
……
第二天,嘉宾出发去湖溪。
孟冬定了五点的闹钟,铃声一响,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点下“五分钟后再响”的按钮后,又一头栽倒在枕头上。
闭着眼睛思索了几秒,她挣扎着坐起来,走出卧室,视线在外面的屋子里绕了一圈。
“周堰成?”
她试探着喊,却没有得到回应。
周堰成的床铺空荡荡的,五点的抚州天还没亮全,窗帘拉着,起居室里漆黑一片。
孟冬揉揉眼睛,舒展了一下身体,走进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她从卫生间出来,发现周堰成坐在沙发边,低头撕开一个创可贴,往自己的食指上缠。
周堰成身上还有从外面带回来的寒气,发丝上沾着清晨雾气,看起来出了很久的门。
“你去哪儿了?”
问完,孟冬抬脚跨过摊在地上的行李箱,慢吞吞地把自己的洗漱用品收进箱子里。
“没去哪儿,就在楼下走了走。”
周堰成不擅长说谎,演技倒是炉火纯青,脸上丝毫看不出一点撒谎的痕迹。
孟冬也不戳破:“就在楼下走了走,手指还受伤了?”
“被扶手上的倒刺划了一下。”他风轻云淡地转移话题,“箱子收拾好没,我帮你提下去。”
孟冬不是刨根问底的人,见周堰成不愿意多说,一言不发地收拾好东西,把箱子推到门口,又返回房间,把屋内陈设都归回原位。
周堰成把自己的箱子扔在走廊,提着孟冬的箱子先行下楼。
等孟冬整理完屋内的座椅后,她放在门口的箱子早已被周堰成放到了大巴车上。
上车后,孟冬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王楚文手里提着早上没吃完的包子,她把登山包随手扔在一旁的单人座上,正打算在孟冬身边落座,就听到周堰成站在一旁,十分刻意地轻咳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