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柔柔一笑:“不妨事,我处理得来。”
见吉荣关心,宋挽心中一暖出言提醒:“江行简方才定猜到我同东宫有所联系,还望公公提醒太子,莫让他坏了太子的事。”
“坏不得什么,左右太子这几日便要上朝,世人都会知东宫太子活得好好的。”
宋挽微微抿唇,未想到太子动作如此之快。
先前她本还想着太子会再蛰伏一段时日,如今却是不知发生了什么让太子改变了主意。
她正暗暗琢磨,沈千聿眉心微拧:“若是侯府逼人太甚,宋姑娘或可求助于太子殿下。”
宋挽淡笑:“这等小事哪值得惊扰殿下。”
“女子从父、从兄、从夫,同江行简义绝之事除了父亲同我阿兄,谁人都帮不上的,若真说与他人听,也不过徒惹人厌烦罢了。”
“公公不必为小女劳心,不妨碍。”
宋挽眼中带着安抚性笑意,少女眸光流转间,眼底眉梢透着往日不常见的娇与甜。
沈千聿眸色渐深,心中微微不适。
他忽然发现,宋挽并非如他想象得那样聪慧。
她将所有人都考虑到了,宋家、宋扶、宋芸宁,曾在宫中仅有过片面之缘的吉荣,甚至是如今未曾得见的太子。
可她却从未考虑过自己,亦从未为自己活过一日。
她好似是个无喜无悲的化外之人,青葱之年却透着一股行将就木之人近乎暮气的包容。
沈千聿不知为何,这一刻忽然有些气愤。
这股怒意不知从何而来,他说不清亦道不明。
宋挽见他一直神色深沉,只当他今日遇见了什么棘手之事,她也不过多询问,只进屋捧了一叠书过来。
“这些书,应于太子有益劳烦公公代为转交。”
沈千聿视线扫过,只见宋挽递来的书册崭新整洁,上头书肆绑着的绳结亦未曾拆过。
她在避嫌。
哪怕只是几本书,她亦不会落人口实。
沈千聿接过,抬眸看了眼眼前人心中一滞,若日后她得知自己并非内侍,不知要如何。
这般沉闷之意一直回了自家宅子亦未消除。
万宵只见他拎着一叠书回来,面色如土。那如丧考妣的模样令万宵咧了咧嘴。
“你怎么还在这里?”
万宵让人端了酒来,请沈千聿一起。
他一言不发,想来今日不会再挨那没来由的训斥。
将手中书籍放在身旁的石凳上,沈千聿同万宵一起用膳。酒至酣处,他皱眉将江行简今日到宋挽宅子的事说了一遍。
万宵夹起一块酱肉,随性道:“这城阳侯说得也没错,虽宋家嫡女叫嚣着义绝,但未经两族族长开祠同意,来日人家不认好似也没办法。”
他还没见过真敢以杀伤之罪,强行义绝分开的女人。
这宋挽可说是上京头一人。
“此事虽有律法但无先例,结局如何终不好说。”